剑山派历史悠久,也是独占一方的大派,但在三宗六派面前却只得一席之地而已。他即便狂傲,也不敢轻视轻言,度测一阵才自开口道:“王真人所言极是,邪云老魔功法滔天,但据我来看,他自己说的什么昼阴夜阳是否属实实在难令人置信!”
王鼎一惊,众人也是一惊,自那日金头陀和轩辕博鳌带回的消息知道,这邪云道长闭关近二十载,习练这三合逆转大法已成气候,竟能令白昼月悬,中夜日出,如此逆转天地的本事实在令人大生惧怯。王鼎所虑也正是这一点,他自忖如若这般,那自己肯定不是邪云对手。龙玄虽能逼退敌人一记攻击,但这邪云诡计不少,那次是否是侥幸还是对方故意试探也难下定论。
王鼎看着意气勃勃的剑无敌,开口询问道:“那依剑掌门看,此竟是邪云道长行诈?”
剑无敌自信满满道:“正是!”
众人一阵面面相觑,心中细思各不一致,两两相望,都似觉得确如他所说,但哪里不对却也都想不通透。
龙玄才智虽普通,却也在节骨眼上总能先人一步想到某事。他听剑无敌如此说,引动心中记忆,将那日之事细细过滤一遍,蓦然醒悟!确实如此!那日轩辕博鳌和金头陀轻易将魔宗大纛盗回,本以为此举定能大挫敌志,却哪曾想是敌人引君入彀之计,两人单身闯营,是无上荣耀,却哪成想那大纛却是祸起之源。弑仙邪神一经现出本相,才被王鼎司徒金等前辈看透是自纛旗带回的邪魔。既然两人入营便中了邪云奸计,那偷听他谈话也是其故意为之,那么言语之辞也绝难是实!
龙玄将这事在心里折腾了几个个儿,竟自明白,看来其人也绝非蠢笨之人,只是心思不想尽用在此,否则修为见识也绝非金钵大师和王鼎之下。
思忖已及,却不去揭破出这个风头,只静静的看着剑无敌,默默等待着去印证心中结论。
果然,剑无敌接下来的分析确如龙玄所料。
“轩辕师兄和金头陀师兄二人盗回纛旗,本意为探听敌营,大挫敌志,却没成想误用圈套。”言到此处,轩辕博鳌和金头陀各自不自在的扭了一下头,各带愧色相对苦笑。“既然盗旗是诡计,那么两位师兄探听来的消息也未必是真!”
此言一出,众人均自沉默不语,半晌都自个个点头,心想确是如此,既然是布好了陷阱,那邪云道长怎么可能明知道二人潜入偷听还要将自己的底细合盘抖出呢?
“这也是奸计!”剑无敌脸现得色,虽强自压抑但也不难看出。
众人都在思索内中情由,都未注意到他脸上越来越浓的神态。
王鼎龙玄等人脑中思路已与剑无敌对上,都未开腔,只在心中将各路线索往一起拢。轩辕博鳌心机尚浅,不解道:“那便如剑兄所说,确实如此,可这老魔用意何在呢?”
众人心中虽都早有此问,但都未及解开,听他道破都蓦地抬头,目光一齐朝剑无敌扫去。
剑无敌得目光焦点,浑身似充满力量道:“那便是邪云道长并未修成神功大成,或者只是欺世盗名之辈!”
众人又是大诧,照这条线索分析,前者似还能说得过去。邪云道长神功未成,但急于找龙玄报仇,所以半路出师,情理说得过去。但后者……这等假设,实在是没道理?不是。没根据?也不是。就是太过于……大胆了……
王鼎默然不语,司徒金龙玄也自不去言语,谁也不知这三人在想什么?
于金钩此时说道:“怎么可能?邪云道长邪术凛然,二十年前便罕逢对手!那时节,你我之辈或刚刚发硎,或是总角小儿,怎知他当年邪名之胜?”
剑无敌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道:“那毕竟是二十年前!修道之辈若得道得成,出手便是毁天灭地之势,可这邪云老魔呢?用尽心机,利用其它邪魔怪力,自己却始终龟缩不出,若是有他所说那般本事,还等什么?日前与龙掌宗接手不也令他雷法退败而回吗?若真有本事,为什么不一击便将这须坨山劈成两半,将三宗六派就此灭去呢?”
剑无敌果然是少年无惧,众人听他言语虽各有所悟,但老成独到些的王鼎司徒金等人却觉他过分自信,邪云用计吹嘘,确实有欺骗之举,但若说他垂垂老矣,不复当年之盛,却便是一万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