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雁儿奔到于金钩身前单膝点地道:“师父,徒弟管教不严,请您老息怒!”
于金钩素来极为疼爱金雁儿,但此刻也顾不上护短了,见亲信弟子来到,心中怒气大升,先不去追究这领头之人闹事之举,只捉住了他不敬师尊的事实发难道:“这人是谁的门下,这般无礼,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于我?!”
金雁儿随着师父话语回首望去,只瞧了一眼,便自大惊失色道:“柳一阳!你不是死在山间了吗?”
那“柳一阳”被道破身份,便自狞笑一声,将袍裾举起覆住全身,使个障眼之法,噗的一声平地消失。
随着他这逃遁,身后近二十名两派弟子彷如脑内神经被人一扯,各自双目赤红,面色狰狞,拾起地上武器便自朝于金钩等人攻来。
一时之间,正派众人大乱,也别管师父徒弟乱做一团。天穹之顶传来一个邪异尖锐的声音道:“什么名门正派,还不是一般自私贪婪,哈哈哈……”
堂内弟子毕竟修为低浅,并不能制住二宗六派掌宗掌门。于金钩身法速捷,而且这人似故意栽赃本门,哪里还能忍耐,大喝一声:“哪里跑!”便自寻声追去。
身后拓跋隐、金头陀、轩辕博鳌等也自奋而起身,抄水瓢的抄水瓢,御剑的御剑,土遁的土遁,一起紧随于金钩而去。
堂内乱做一团,铁鹞派弟子各自装上铁翅,在这偌大高堂上空飞行掠进,神通派弟子在这理石地面难以土遁便各持短刀朝龙玄等人冲了上来。
泽缘大师气息将定,见这些人来势汹汹,又自御起梅花剑意欲将其一举灭去,这次却是因为义愤,而非邪力乱心。王鼎阻住她道:“世妹,这些人是中了邪术,并非本意作乱,莫要斩绝。”
泽缘大师咬牙道:“那怎么办?”
却听得轩辕血魔道:“我有办法!”说罢举起双腕,一抖手腕脉络便即破开,内中鲜血淋漓,寒梅急忙上前摸出手帕捂住,有些心疼的望着他。
早有明眼人端过银盅,接了半盅鲜血。却听轩辕血魔道:“我本血气所化成魔,但这血气出自大派正仙,对他众人体内煞气有震慑吸引之效,只消将这些血气化到他们头顶,便可除去邪术!”
王鼎依言取过银盅,用掌力一催,那银盅便自摇摇摆摆飞到众人头顶。这一掌中含有后劲,先是轻轻一推然后到达彼处后啪的一声响,那半盅鲜血便自化为漫天血雨飞落,众人正自群情汹汹,大口喘气,这些血雨血雾漫天落下,虽所落有密有疏,但各自均沾无漏。
轩辕血魔本是轩辕派祖师血气所化,虽自己不争气修了魔道,但传承正统,素有驱邪避魔之力。只见这团血雨血滴稀稀落落的进入这些正派众人口鼻少许之后,众人都自一个激灵,晃了一下脑袋,面上煞气渐渐消失,脸色也自起了红润,竟自恢复过来了。
这些两派弟子都有巡逻防卫的职责,只因这日清晨,血雨褪去后,忽然一阵邪风袭来,众人只觉头脑一闷,便自烦躁气愤起来。正自有火没处发的时候,这柳一阳凭空而落,他身上本有些激斗孔洞,血迹斑斑,有几处是致命伤,但不知为何其人却安然无恙,而且纠集附近两派众人,大肆宣讲这三宗掌宗的各种不是,极力鼓噪大家罢工造反。
也许各人心中深处确有不平想法,只是安于身份名声才不外露,此刻有莫名的烦躁郁恨,有些人被他这么一撺掇,便自忍耐不住加入行列,就这么纠集了二十几号人一起上山来与三宗首脑为难。
如金雁儿所说,这柳一阳在尸兵攻山之时已自殒命卫道,不过尸首跌下悬崖不复可得,此间行势紧迫,本欲待事稍转安时再行寻找,哪知这柳一阳竟被邪魔夺舍,化身正派弟子鼓动众人前来闹事。
这等怪事到底因何而起,正是邪云道长的一番做法导致。他将十万生人血化雨而下,如此铺设用心良苦,却只为了唤醒故意使人盗去的大纛上的弑仙邪神。这邪魔最喜血气,一旦浸染便自蠢蠢欲动。那日血雨下落之时,两名铁鹞弟子蓑衣斗笠上沾染了不少血迹,走过轩辕博鳌之时不慎洒落在这大纛之上,近而令弑仙杀神的一魂一魄得以复活,才引起这场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