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要绑架你留下来的。”最终他只哆嗦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我不会离开的。”陈无双摇摇头，“我已经向你提出过任性的要求了，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她这么说，就勾起了秦瑛的好气。他努力让身形藏在阴影中，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这两人还能说什么。

孙轩也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第三个条件——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说？”

他想起初见的那夜，陈无双趴在房顶上，对他提了三个要求。

一、要看他书房里的小说。

二、占领临颍之后开门放我陈庆之南下。

第三，就是对陈庆之说，要她留下来。

秦瑛托着下巴，笑着看她：“你父亲重病在床，你不担忧吗？而且南梁现在十分危急吧，作为丁家现任话事人的你，说不定还能联合丁家人为国家做些什么。”

他倒是可以隐瞒陈庆之和南梁的事情，不过这小丫头也自有办法知晓。倒不如说如果陈庆之死了她才知道，到时候不得恨死他和孙轩。还不如这时推她一把，看她会做出什么选择。

孙轩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秦瑛想的他也明白七七八八，但是他并不能像秦瑛那样轻易割舍。如果陈无双因此离去，对他不啻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在他心里早已经把陈无双当作是自己人了，陈无双离去之后还会再回来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喜欢离别，秦瑛也说过作为大将多愁善感有弊无利。但也正是这颗诚挚的心、这份不想割舍任何人的心情让他获得了爱兵如子的美誉，获得了将士的衷心追随。他觉得人应该是要有情的，尤其是在战场上。若是连人的心都舍弃了，那和杀人机器有什么区别？

他不愿看陈无双，低下头看着面前的布防图。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留下。和他们一起提心吊胆、朝不保夕，还是回到故土，享受天伦之乐？这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分量，即便不放在天平上也能称出来。

“我不会离开。”陈无双语气坚定。

“我会给你备马和钱粮……哎，不离开？”孙轩听到她开口马上接上，在说了一半之后才开始听进去她的话，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秦瑛脸上的笑意更深，狐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我可以听听理由吗？”

陈无双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在跟伯尧约定时提了三个条件。”

“前两点不重要，其中第三点，也是让伯尧一直不解的一点——我让他想尽办法把我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