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霍云诀面色平静,声音坚定道:“父皇,儿臣有错,甘愿受罚。”
他身侧不远处的霍云鸿微微勾了勾唇角,喜不自胜。
霍云诀啊霍云诀,为了一个女人,你的夺嫡之路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霍云鸿此时的心情无比畅快。
曜帝脸色阴沉得厉害,心中的怒气不断升腾,正要下旨严惩了霍云诀。
“来人……。”
“陛下,臣有紧急事务要奏。”
曜帝刚喊了一声,殿外忽然传来了监门府将领急切的声音。
曜帝定睛一看,瞧见那将领行色匆匆,速命他进殿。
“准奏。”
将领大步流星迈进大殿,跪地禀报。
“启禀陛下,伊姜族人此刻正集聚在宫门外,吵嚷着要面见陛下下旨严惩陷害阿照公主的主谋。臣劝说无果,他们扬言,要派人返回千晔国去通知谦王殿下。”
霍云诀惊讶道:“你可将人拦下来了?”
将领面露难色:“四殿下,下官没有拦住。他们备了马匹有备而来,那为首地护卫长情绪激动,险些与卫士们发生冲突。伊姜族身份特殊,臣不敢轻易下令将他们拿下,因此特来请示陛下,该如何处置这些伊姜族人?”
曜帝脸色难看,越听越生气,眼见就要发火。
中郎将意识到将领口中的护卫长,便是那晚手持黑羽令的姜且,于是接过话道:“陛下,不可让伊姜族人将此事告知谦王殿下。虽然阿照公主已言明不会使用黑羽令,但那伊姜族护卫长却是个执拗之人。”
“那晚,四殿下费尽心力才劝阻了阿照公主收回成命,那护卫长仍然不依不饶。”
“四殿下当时正是为了安抚伊姜族护卫,才会下令惩治四名伤害了阿照公主的小姐。”
曜帝得知了缘由,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大臣们知道有内情,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了起来。
少顷,兵部尚书曹焕斟酌着措辞进言道:“陛下,老臣以为,此案既然已水落石出,理应尽快结案。”
“谦王殿下刚离开南曜国不久,阿照公主便遭遇不测。此案若继续拖延争论下去,恐怕会引发更大的舆论风波与诸多麻烦。”
“如今,我们两国因阿照公主的关系交好,还顺利与西洲列矢国签订了往来通商的协议。”
“切不可在此关键时刻节外生枝,横生意外啊。”
霍云诀点头赞同道:“父皇,谦王能将黑羽令交予阿照公主,足见他与阿照公主之间的情谊深厚。”
“如果谦王得知阿照公主遭人陷害,险些丢了性命,我们还阻止她调遣黑羽军来保护她的安全。以谦王的脾性,很可能与我们反目成仇,大动干戈。届时,我们连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儿臣恳请父皇还阿照公主一个公道。”
听到霍云诀这么一说,立刻有大臣站出来提道:“陛下,谦王殿下一向重视阿照公主。此前在秋猎上,千晔国六皇子不过言语间冒犯了阿照公主几句,谦王一怒之下,竟差点取其性命。”
“由此可见,只要阿照公主受到丁点伤害,无论对方是谁,谦王殿下定会为她出头。”
“臣恳请陛下为阿照公主主持公道,以慰伊姜族人心,避免两国起战事。”
有了这位大臣带头,众多大臣纷纷附议跪谏。
“请陛下为阿照公主主持公道!”
齐国公一派的大臣见形势不妙,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再弹劾宁侯府与宁子青。
齐国公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悲愤地发问:“诸位大人此举,莫非是要牺牲我女儿,去向宁子青与谦王妥协吗?”
“那是宁侯府的宁子兰闯下的祸端,岂能让我女儿来承担罪责?陛下,老臣不服!”
“即便要罚臣女儿,宁侯府也应一并受罚!”
曜帝烦躁地揉着额角,思量过后,意味深长地扫了齐国公一眼,好心提醒他。
“齐国公,你还不知道吧,宁侯府昨日夜里呈上来的奏折中提到,宁子兰数日前教唆她的贴身丫鬟私自去找嘉柔帮忙,协助她逃出了宁侯府。”
“府内涉事的下人还关在京兆尹府里,更多的细枝末节,你下朝后自己去听听吧。”
曜帝正了正脸色,又接着安抚道。
“宁子兰谋害嫡姐,屡教不改,宁侯爷痛心疾首,已开宗祠将她从族谱上除名赶出了侯府。宁子兰现在并非宁侯府的人,你若要为嘉柔讨回公道,朕可准许你亲自处置那宁子兰。”
齐国公大吃一惊,完全没料到宁侯府竟然这般狠得下心来。
他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一番,刚一抬眼,便瞥见曜帝深沉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厉的光芒:“齐国公,折子里关于嘉柔陷害宁子青的事远不止这一件,你还想听其他的吗?”
齐国公心头一窒,倏尔反应过来,他垂首闭了闭眼,隐忍的杀气与恨意在脸上稍纵即逝。
曜帝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肃然下旨:“嘉柔仗着朕的宠爱,恃宠而骄,蛮横跋扈,而今犯下大错,有负朕对她的厚望。即日起,褫夺她的敕封,贬为庶民,没收其私产充入国库。并罚她前往慈济庵清修一年,以示惩戒,望她能悔过自新。”
齐国公满怀愤恨跪地领旨谢恩。
“臣……代小女……叩谢陛下隆恩。”
当下,纵使他再不甘心,也只得先将这口怨气硬咽下去。
众臣见此事得到圆满解决,终于舒了口气,一同跪拜高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曜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不改,凉凉看向霍云诀,又下了一道旨意:“四皇子滥用职权,藐视国法,即刻革去左金吾卫大将军一职,杖责五十,禁足府中一个月。”
“来人,给朕将他拖下去,立即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