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四林似乎又朦朦胧胧地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他感到正有柔嫩的小手给她的自残的手腕处覆盖着凉飕飕的物质。
不一会儿,这个朦朦胧胧的世界不朦胧了,因为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洪四林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确定自己自残没死。他缓缓地、微微地翘起头,把眼睛看向自残的腕部。但见腕部有环绕包扎的粉色的手捏子。手捏子的上面捆有几根绿色的草秧子。手捏子的表层有下部渗出的绿的的汁液。手捏子,当地语,手绢的意思。
洪四林立刻意识到,自己之所以没死,是有人包扎了他的伤口,让他止住了流血,进而,他的精气神得以恢复。
这个人能是谁呢?
洪四林将眼光挪开了腕部搜寻,看到了坐在他伤手旁边的柳米翠。
“你是真的柳米翠吗?”洪四林一脸狐疑。因为他担心又会出现魂游中的情景。
“是呀,洪四林,你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是神志不清吗?”
“奥,奥,只要你是真的柳米翠我神志就清醒了。”说完,面对着闭塞环境中的一个朝思暮想的小女同学,洪四林的伤手又动了动,明显是女同学娇媚的面庞和柔嫩的手产生了冲动,他是想抓柳米翠的手儿。
“不要动!”柳米翠以命令的口气,“刚刚止住血,动了会引起再出血,那命就难保了。”
“刚才我在魂游中手腕处感觉到的那个柔嫩的小手是你的吗?感受真的是美妙极了。如果是的话,我就不动了。如果不是,我还要动,命也没有动重要!”洪四林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凶神恶煞。
“洪四林,你才十四岁,我才十二岁呀。你想什么呢?欺负十四岁以下的小女孩,那可是要犯罪的呀。还是把脑子多多用在学习上吧。”柳米翠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她很难理解的问题,“洪四林,你平时不是一个怪狠的学生吗?今天的语气怎么如此的平和?而且还发生了自残,这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洪四林顿了顿,然后闭上了眼睛,又深呼吸了两口,“仅仅对你,你知道不?”
“你不可以仅仅这样对我,要这样对待所有人,包括人家郑恩之。再说了,郑恩之哪儿得罪你了,你干嘛跟人家过不去?”
“这个事儿说来话长,你就不要管这个闲事了。”
“不是我多管闲事,是你想多闹出事了。”说到这儿,柳米翠感到洪四林的的体力基本恢复了,于是接着说,“要不要跟班主任说,通知你的家长带你治病?”
柳米翠的这句话刚一说完,洪四林急忙摆起那只健康的手:“不要,不要,这不是光彩的事儿,我回去后由家庭处理。”
洪四林说完,柳米翠就迈开了回到教室的步伐。
“柳米翠,拉我一把。”洪四林恳求的语气。
看到受伤的洪四林起来也确实有些困难,柳米翠就把细嫩的手儿伸过去。
当洪四林被拉到上身半起的状态时,他突然一松手又倒了下去,并用鼻子不断地闻吸刚才抓住柳米翠的那只手:“好香好香啊!”
柳米翠“哼”地一声就又迈开了步伐。
“柳米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不缠你了。”
柳米翠停了下来。
“你用的什么草药把我手腕的血止住的呢?我很好奇。”
柳米翠看了看洪四林,“你听说过文王塘庄起源的故事吗?”
洪四林摇了摇头。
“五代十国时,土山郑文王的二弟郑武王欲谋杀亲哥,阴谋被破后,拔剑穿心。他的同伙利校尉也自知死罪难逃,于是横刀自刎。他们的血液然后了脚下的土地。”
“这与止血草药有关系吗?”
“在土山西侧的三河上有一座石桥。”柳米翠似乎没有听到洪四林的问话,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讲述故事,“石桥西是桥西庄。古时候的一个夜晚,桥西庄的柳奇急匆匆地喂好牛,搬着家里的小板凳就往土山跑。土山有个富户办喜事,请了戏班子唱戏,能听戏那可是奢侈,柳奇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柳奇走到桥边的时候,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桥下哗啦哗啦的水声。
关于这石桥的传说有不少,可当时柳奇心里只顾着去听戏,也没想太多,可他刚踏上桥,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啼哭声,他抬头一看,惨白的月关下,一个身穿红女的女人正坐在桥边,她背对着柳奇,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她一边哭,嘴里一边还念叨着,‘你为什么抛弃我,你为什么抛弃我……’
柳奇曾经听过庄人讲过桥下女鬼的故事。
据说这石桥已有数百年历史,其中一部分石料还是专门从泰山运过来的,除了三十多年前发大水冲坏了一部分桥墩外,石桥整体基本上没啥问题。不过很多人都说,这石桥洞内住着一个女鬼,这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看到那女鬼的人也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