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破碎的哀求和哭声盖过一切声响,在房中不断回环。
*
背上的刀口将绢帛染得鲜红,游漓慌张的从浴桶中站起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责怪站在一旁的人:
“疼你你怎么不说啊。”
“硬挺着有意思吗?”
“我忘了你不会提醒我吗?”
慕容熠一脸委屈:“我也想。”
游漓胡乱捋了捋头发,又穿上鞋子:“你这个月都不要再想了,把衣服穿上,我去叫大夫。”
说着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叫侍卫快去请大夫,转身时,走廊另一端的房间门开了。
有个侍卫正端着饭进去,慕容麟带着镣铐坐在正对门的榻上,严恪之冷着脸立在他身边。
隔着许多个肃穆的人影,他还是注意到了游漓,而后眼神便一直在他的身上不动。
游漓于心不忍,走了过去。
“还想睡吗?”游漓迈进门,跟慕容麟打着趣。
“听说你没事,真好。”慕容麟面带愧疚。
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人,却被歹人用两把迷药撂倒了。
被慕容熠罢黜职务的三年里,慕容麟的功夫到底是退步了许多。
“我没事。”游漓垂眸,发现慕容麟虽然换过了衣服,但是鞋还滴着水。
应该是严恪之心粗,没有注意到这事。
当初慕容麟因为心疼自己而跑去买鞋,让自己钻了空子逃出了法库。
现在他换上的衣服并不怎么合身,鞋也是湿漉漉的,看上去狼狈落魄。
这个人这副样子,好像真的都只是因为自己。
他骗过他,伤过他,但,他也救过他的命。
想到这里,游漓忍不住道:“我会替你求情的。”
严恪之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游漓一眼。
游漓没有理会,继续坦诚的说:“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替你求个情。”
虽然他没想好跟谁求这个情。
慕容麟欣慰的冲游漓笑笑:“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他面色惨白如纸,可看向游漓的眼神依旧带着一抹光亮。
“我能,单独跟他说几句话吗?”慕容麟看向严恪之。
严恪之表情很是为难,最终还是抿了抿嘴,走出了房门。
“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游漓问。
慕容麟笑着摇摇头:“你过来一点。”
游漓本与慕容麟隔了三步远,他听了人的要求,有些迟疑。
“让我再给你变一次戏法。”慕容麟解释道。
游漓无奈的笑笑:“其实,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他虽这样说,可脚下还是朝人走近了两步。
“我是想教你这个戏法。”慕容麟站了起来,脱下右指那枚戒指,垂眸看着游漓长长的眼睫。
怦然心动。
就像那日在军营中的山坡上,他第一次给人变戏法那样。
慕容麟恍惚觉得一股炎热的风从三年前那个初次对话的晚上吹到了此时此刻。
游漓依旧是那副单纯,张扬又自由的模样,像一匹无暇的白马。
慕容麟忍住眼中雾蒙蒙的情绪,镣铐拖着他的手,可他丝毫不觉得沉重,手指依然灵活的摆弄那枚松狮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