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馆?
这么说来,我前几日好像是被怀嵇拖去逛窑子了,可我没找着沈珈楠呀……这误会闹大了。
“你今日对我没点好脸色就为这事儿啊?”
联想到楚灼仪在白府的种种表现,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把脑袋从她肩膀上抬起,连忙解释到,“我去朝歌馆是为了正事,什么千金博一笑都是那些江湖百晓生乱传的,你要是着了他们的道,我可就成窦娥了。”
“此话当真?我听闻你在朝歌馆大挥缠头把发髻上的白玉簪子都丢给歌姬了。”楚灼仪愣了一下,把手中摇着的扇子合上,玩味地看着我。“顾少监倾囊为红颜,点个什么沈公子劝酒助兴也不在话下吧。”
听听这话,简直打翻一坛陈醋啊。怪不得别人都说恋爱中的女子智商为零,或者说暗恋中的女子智商为零。
“白玉簪子是孟慕临丢的,他从我发髻里取下转身就给了花魁,这笔账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那你几次去朝歌馆,还点过沈公子的场子,这没冤枉你吧。”
……有些话分开来看都没有问题,合在一起为啥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你瞧我像是眠花宿柳如此不拘一格的登徒子麽,可真叫人寒心呢。”我睡意渐消,正色看着眼前一脸愤懑的妹子,“顾某人纵然爱慕美色,但也知君子不夺人所好。”
嗯,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这个熟识礼教、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就跟戏文里唱的一样爱上了个穷苦书生,而且这个书生还撩到落魄到只能寄身花柳巷中以唱小曲谋生的程度。
所以,这段不为世俗所容许的暗恋只能背地里留存,楚灼仪甚至不敢与沈珈楠挑明心意,只得借着我去听曲儿的机会俩人一起去他捧场子。
谨慎若此,何其心酸。
思及此,我不由得再补上一句,“你要不信,待下月既望我领了月钱再跟你去一趟朝歌馆,你自打听去。”
楚灼仪脸色好转,隐去了先前的忧虑神色,接着问到“那你去朝歌馆做什么,丁点俸禄也不够日日听曲呀?”
说得对,我觉得我有充分的正当理由找怀嵇报销我在朝歌馆的一应花费用度。
要不是这人硬拉着我去画什么玲珑锁,哪有这么多事啊。
怀嵇,果然是万恶之源,传说中的误国祸水……所以我毫不犹豫就把这个罪魁祸首给供了出来。
“月初我手头宽裕找消遣来着,但前几日那回不能怨我,怀嵇莫名其妙拿个锁给我瞧,还让我带他去找锁的来源,找着找着就去到朝歌馆了。”
楚灼仪听完,抑制不了滔滔不绝的八卦之心,“你居然带着怀相逛朝歌馆?莫不是想在勾栏院里一饱……”
怀嵇之于我,如同沈珈楠之于她,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却始终求而不得。
“我倒是想啊,只是没那个色胆啊。”不假思索地,我接上这句话,但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硬生生把话题折回来,“你总该信我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