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刀刃划过脖颈,一抹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拓跋煜身上的铠甲,也染红了肖明珠和展清彦眼前的世界。
两个人双手紧握,在一片火光中,静静看着拓跋煜的身体缓缓倒下,看着北疆王朝结束了它两百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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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葛仲春在谢鹰的护送下,快马加鞭赶到了朔州。
战争已经结束了,可一路上依然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斑斑血痕。
肖明珠亲自出城去迎接,不想从马车上下来的不只葛老先生,竟还有个年轻的女子。
见到来人,肖明珠先是一惊,随后脸上便绽开了明艳的笑容。
“林染?你怎么来了?宁宁能放心让你来这?”
林染笑着跳下马车,“是我自己非要跟着师父来的,听说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怎么样?”
肖明珠任由她探自己的脉,“早就没事了,走,我们先进城!”
回去的路上,肖明珠简单跟林染聊了聊朔州的现状,尤其是染病之人的病情。
“其实来之前,我和师父已经根据飞鸽传书所言,大致猜到了是哪种毒物,只是还要去看看染病之人才能确定。”
肖明珠闻言心中微沉,“果然来自南慕,是吗?”
林染点了点头。
两个人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将士们在边关厮杀,用血肉之躯保护着这个国家的子民,却不想伤他们最深的竟是同胞的背叛。
多让人心寒呀!
等马车停到城主府前,林染一下车,就见到了满府的白幡。
肖明珠领着葛仲春和林染往客房的方向走,
“如今我们也是暂时住在这里,过几日等圣旨到了,我和展清彦就要回京复命了。”
林染拉住肖明珠的手,“先带我们去祭拜一下展侯爷吧。”
一旁的葛仲春也说:“我们应该先去祭拜的。”
肖明珠点了点头,又带着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
来到临时布置的灵堂,正看到展清彦跪在地上,身前还放着一个火盆。
肖明珠低声解释道:“今日是侯爷故去的三七日,他已经在这跪了一早上了。”
林染和葛仲春面色庄重地到灵前上了香,又磕了头,等林染起身时,忽然看到那牌位两边还放了两个盒子。
展清彦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只在林染和葛仲春行礼的时候给他们回了礼,之后便再也没有动作了。
从灵堂出来,林染忍不住问肖明珠,“世子这样多久了?”
肖明珠轻轻叹了一声,“从攻进朔州城那日开始,这都半个多月了,我知道他心中有愧,既是对他父亲,也是对镇北军战死的将士们。”
“只能等他自己慢慢熬过去。”
林染拍了拍肖明珠的手,“别担心,展世子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随后又问:“那牌位旁边的两个盒子是什么?”
肖明珠本不想告诉她,见她问起,才轻声道:“是拓跋煜和空安的项上人头。”
林染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看这灵堂,更觉得沉重压抑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