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知诚,说说吧,那天你和大岛次一郎见面都见到了什么,说了什么?” 林政问道。
陈知诚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面颊滑落,他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沙哑着嗓子缓缓说道,“ 那天下午我接到大岛次一郎打给我的电话,说他会在晚上五点到酒楼和我见面,我赶回酒楼后,发现大岛次一郎不在那里,然后就在柜台那里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将和我见面的地址改到酒楼后面的日本商行院子里。我到了那里后,见到大岛次一郎就站在院子里,他一见我,就问我为了什么事情约他见面,我一听就知道我们两个人可能都被人陷害了,转身就要离开,有人在我身后用什么东西捂住我的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医院里了。”
“ 陈知诚,这些情况你醒来后为什么死活不肯说?” 林政的脸色仍旧严肃,目光冷峻地看向陈知诚,“ 你是担心自己说出真相会伤害到你的妻子齐蓝?你之前不是很多次要求组织审查齐蓝,那时候你怎么不担心会伤害到她?因为你当时心里只是对齐蓝有一些的怀疑,但更多的还是相信她没有问题,希望通过组织的调查可以澄清自己对她的担心,而现在则反过来,在大岛次一郎元宵节晚上不请自来闯进你们的酒席后,你已经在心里确定齐蓝就是白鸟,于是你就软弱了!你刚才大吼大叫,说齐蓝不是白鸟,实际上不是你想去否认这个事实,而是你根本不敢去接受这个事实,你太爱她,你怕失去她!”
陈知诚垂着头,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冷汗从额头上一滴滴地落到地上,身子微微摇晃,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 知诚哥。” 顾铁云轻叹了口气,松开握着林政轮椅把手的手,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摸出一张照片,走到陈知诚身前,轻轻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这张照片是有人在今天一早放在社会部晋察冀分局徐部长招待所房间的门口,我们正是凭借这张照片确定了老伍就是那个军统特务高手,据老伍辨认,这张照片上写的字是李香兰的笔迹。”
陈知诚默默伸出手,将放在桌上的照片拾起。
照片应该是被人偷拍的,老伍和温先生两个人立在一间书房的桌边,两个人都神情严肃,好像正在轻声商量着什么,根本没留意到有人在暗处对着他们拍照。照片上两个人的身子下面,分别用钢笔写着高手和教官四个字。
那四个字仿佛是四根钢针深深刺痛了陈知诚的心,老伍说得没错,字确实是李小姐写的,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几分钟后,陈知诚才将照片缓缓放在桌上,指着老伍和温先生站立着的背景,一字一句,很艰难地说道,“ 这是我的书房,那时候我和李小姐住在一起,我想应该是李小姐她偷偷拍了这张照片。可惜,如果我们早些看到这张照片,就可以早些抓到老伍和温先生他们,很多人都不会牺牲了,孙书记,铁山,还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