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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医院。
年轻却任谁都不敢小觑的王医生走出病房,在看到门外候着的家属时竟罕见地露出一个笑脸,中和了身上小老头般严肃的气质:“林姐……”
这人正是林敏儿当年从冰窟窿救下的小孩,名叫王卓,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市医院的骨干医师,专攻心脏方面的疾病……只有林敏儿知道,这小子私底下从未放弃钻研中医,还立志要找到当年送她那枚药丸的赤脚郎中。
林敏儿低头看了眼系统毛茸茸的狗头,心中涌上一股歉意。
她总不能说那位德高望重的郎中远在天边……近在脚下吧?
“阿姨的身体如今就好像一个破败的容器,主要是年纪大了还要不停操劳的原因,这种情况只能好好养着,吃点有营养的滋补滋补,药是没什么能吃的了。”
也就是对着林敏儿,才把情况说得如此明白。
否则为了医院创收,也得象征性地给病人开上几副药回家吃。
林敏儿了然地点点头,这些年林剑一直没有续娶,一来别人刚听说周彩虹的大名就吓跑了,没人敢给她的儿女做后娘,二来林剑老大不小的也没个长久工作,靠着他老子的退休工资混吃等死不说,后来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更加遭人嫌弃。
林母拉拔这两个孙子长大后,还要伺候不长进的儿子,给他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再好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造。
也不知道当她想起心心念念指着儿子养老,把女儿当成草芥以至于落得如此下场的一生,会不会觉得后悔。
林母这一住院,林剑还试图通过母亲道德绑架林敏儿,想多要点钱以便从中昧下,当然,并没有成功。
除了能去疗养院探望之外,一分钱都见不到。
后来因为嘴里不干不净被许尚尧听到,强硬地给他介绍了一个下煤窑挖矿的工作,一签就是二十年。
每天累得像狗一样,洗完澡整个卫生间都是黑水,却连辞职都没法辞,否则需要赔一大笔违约金。
在那里,他还见到了一个熟人。
正是多年前收了郑彩虹的钱,企图毁掉林敏儿名声的高丰,也是原主上辈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的丈夫。
当年被公安教育完放出来后,他很是乖觉了一阵,然而等风头过去,居然试图把同样的手段用在当地县城一个条件不错的姑娘身上。
还好那位姑娘在家里是个受宠的,没等林敏儿出手,家里的男人当场就把高丰打了出去,丝毫没沾上人家的边。
之后便被煤矿高额的待遇所吸引,在“同乡”介绍下跑去煤窑打工,一干就是十几年,直到遇上林剑。
人在里面好好干,工资直接打给家里,既为社会拔除了两个不稳定的隐患,还发挥人渣余热创造了新的价值。
“我可真是个大好人呢。”
林敏儿撸着怀里的狗头如此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