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孝灰白色的面部微微抽搐,此时似乎仍能闻到潼关之下的血腥味。元槊的个人实力他很清楚,能把手持毕燕挝的他打的吐血的,放眼天下估计难有第二人。就眼前这三人连他都不放在眼里,又岂能是元槊的对手。
“赵司马,咱就这么看着?”高思继明显已按捺不住了。
“进攻!”赵宏武大手一挥,号角响起。高思继带着骑兵全线出击扑向对面的沙陀战阵,斗将的四人顷刻间便被淹没。
战场上两军冲杀带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士兵们为了活命变成疯狂的杀戮机器。
混战中的薛志勤冷不防被高思继从身后一枪挑中,一声痛苦的闷吼让应战的李存信和康君立分神看了过来,只见一柄银枪插在薛志勤后腰,黑色的甲片被掀翻开,暗红色的血污顺着裂开的伤口洒落在马背上。
紧接着高思继根本不给他机会反抗,奋力一撑将枪杆弯出一道圆弧,马上的薛志勤被活生生弹下马去,在乱军之中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死活暂且不明。
元槊抓住李存信和康君立分神的空档期,偏转槊锋横扫两人面门。鲜红的槊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啸,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飞来。
两人已来不及向后躲闪只得抓紧缰绳向上提,战马吃痛扬蹄而起。
李存信胯下战马被皮甲遮盖的面门与飞来的槊头正好相撞,剧烈的撞击后马首传出一声脆响,马身随之向外侧倒去重重砸在康君立胯下战马的马腹上。
两匹马在嘶鸣声中瞬间倒地,一死一伤。
“还不来帮忙?”满头血污的李存信从地上爬起身来向后看到依旧纹丝不动立于马上的李存孝骂了起来,“你他妈的!”
李存信和李存孝素有嫌隙,互相看不惯却拿捏不住对方已经很长时间了,借着两军对垒激战的机会,李存孝作壁上观的姿态着实是惹恼了处于下风的李存信。
说他是公报私仇可以,说他是按兵不动等待战机也可以。
李存孝听到李存信的骂声并未有一丝愤怒,只轻哼一声:“废物!”便提着毕燕挝策马冲入阵中,史敬思紧跟其后掠阵。
元槊紧接着挥槊继续砸向来不及逃窜的李存信、康君立,完全不给其喘息之机,二人性命已如囊中之物。
在他觉得两人已如砧板上的鱼肉必死无疑时,只听当的一声,一柄毕燕挝窜了上来挡住了破军槊的凌厉攻势,李存孝来了!
二人打了个照面并未有只言片语,师兄弟情谊早已不复存在,只有满眼的杀气。
趁着缠斗之际,原本必死无疑的李存信、康君立顾不上别的,连滚带爬地逃出元槊的视线,毕竟没了命什么都没了。
高思继亦冲上来加入战局,赵宏武则指挥着重甲兵跟在骑兵身后杀入战阵,横刀换陌刀,一排排重甲兵就如同移动的铁墙逐步向前推进,银光闪闪的刀刃上砍下挑,沙陀骑兵顷刻间人马分离,肝胆俱裂。
战场上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站在潞州城头的刺史李殷锐看到城下如此场景不由得一身冷汗:幸亏早早地投降了,不然和这样的晋州重甲兵为敌纯属是作死,这元槊远比想象的要可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