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武帝看着安少雄:“你是太子。”
安少雄点头:“是,儿臣知道,儿臣并非怕死,人世百年不过一遭红尘,可尸横遍地,栖息之地白骨累累,儿臣不想看到那样的越国,大秦得萨曼国君托民立国,横扫四国是何等的势如破竹?秦皇筹谋深远,秦军无往不利,我越国比不得岐国,比不得铁骊,就连乌古和元槐也比不得,如何挡住大秦?”
越武帝哭了。
他落泪的时候背过去脸:“邵家人八年前从我越国出海,孤曾赠船送了三千水手护卫他们,敬邵家忠君为主,叹邵家未遇明君,八年啊,眨眼之间,要灭我越国的竟是邵家啊。”
“父皇,我兄弟三人去接邵家族人归来如何?”安少宁说:“有这份恩情在,秦皇是赏罚分明之君,必定念我越国护邵家族人之情啊。”
越武帝拭泪:“谁知道他们落脚何处啊?再说秦国兵部尚书曲靖带江牧、凤萧和邵佑安很快就到越国了,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大神山之战是在敲打孤啊。”
“父皇,儿臣出海去寻邵家族人。”安少宪立刻说。
安少雄和安少宁也请命要同往。
越武帝长叹一声:“孤不想当亡国之君。”
“儿臣当,儿臣当亡国之君。”安少雄磕头在地:“儿臣不孝,愿意背负亡国之君的骂名。”
越武帝被气笑了:“行了,扶为父起来吧,这世上哪有父亲嫁祸给儿子的道理。”
叫来内侍,准备酒菜,父子四人坐下来,得知消息的皇后亲自提着一坛酒过来。
越武帝看到皇后,轻声:“凝竹啊,我们一家人难得坐下来吃顿团圆饭,快来坐在为夫身边。”
皇后过来坐在越武帝身边,柔声:“夫君情深爱重,为妻知道夫君今日心绪烦乱,送来了竹酒,莫贪杯才是。”
“我安契啊,对得起托我终身的凝竹,对得起越国百姓,唯独要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越武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凝竹,为夫若落魄成庶民,要委屈你了。”
皇后轻轻地握住了越武帝的手:“夫君,若真是庶民,凝竹可洗手作羹汤,可朝夕相伴在夫君身边,看潮起潮落,夫君出海捕鱼,凝竹就在岸边织网,夫君若登山望远,凝竹就竹杖芒鞋同行,到那个时候啊,夫君不再是百姓之君,只是凝竹的夫。”
越国皇家干净的厉害,越武帝无三宫六院,只有皇后一人,育有三子都在面前。
“就这么说定了?”越武帝笑望着自己的皇后。
皇后笑着点头:“嗯,夫君尽可放手去做想做的事情,凝竹一直都在。”
“好,你们三个出海去吧,寻邵家族人,回头邵佑安来了,一并交给他就是了。”越武帝摆手:“去去去,别在这里碍眼了。”
兄弟三人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安少宁眉头紧锁:“长兄,三弟,我怎么感觉父皇早就心中有章程了呢?咱们仨是不是被父皇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