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公子的灵堂,设在大公子所居的听涛院了。
此时,大公子连同大公子的棺椁,都已被抬至听涛院。”
这是王爷下的令。
当然,这话,丹桂这个时候,自是不会说的。
丹桂知道,大公子的死,王妃对王爷是有恨的。
她若此时提及王爷,无异于是在火上浇油,令王妃愈发愤懑伤怀。
到头来,也是伤他们王妃的身子,何必呢?
“听涛院?
走!随我去听涛院!
这就去!”
成郡王妃闻言,立时坐直了身子,强打着精神起身。
她的昕儿已经走了!
永远的离她而去了。
一想到此,成郡王妃孙淑慧便是心如刀绞、痛彻心扉,恨不能直接随着昕儿一起去了算了。
高烧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就曾这般想过。
还不如直接叫这高烧,将她给烧死的好。
可是——
她的昕儿尸骨未寒。
还指着她给他操办丧事,好好安葬。
否则,还有谁能够指望得上?
李敬那厮?
呵,若不是他自私薄凉如斯,她的昕儿也不会死!
让她将唯一的儿子的丧事,交给如此自私薄凉的父亲,孙淑慧又怎么可能放心?
若真要让李敬那厮来办,只怕他的昕儿,要死不瞑目,走都走得不能安心呐!
至于王侧妃,成郡王妃便是想都不做想了。
她一个侧妃,说白了,就是一个妾,怎可替她的昕儿操办丧事?
说出去,就连她的昕儿,只怕也会遭人嘲笑。
何况,王侧妃是什么人?
这口蜜腹剑、嘴甜心苦的狐媚子,怎么可能会好好替她的昕儿操办丧事?
思来想去,成郡王妃觉得她不能死,更不能倒下。
起码,这个时候不可以!
就算要如何,也要等到她撑着身子,替昕儿操办完丧事,送她的昕儿最后一程再说!
心中有着这样的信念,成郡王妃才从浑浑噩噩之中,挣扎着醒来,挣扎着起身。
丹桂和秋菊见得自家王妃如此模样,心头俱都难受不已,她们有心想劝成郡王妃继续歇息一下,奈何成郡王妃坚持要去听涛院。
实在拗不过成郡王妃的固执与坚持,丹桂与秋菊二人,只得一左一右,扶着成郡王妃一起向着听涛院那边而去……
接下来一连数日,成郡王妃都在专心操持着李昕的丧事,只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尽量保持着儿子的死后哀荣,与风光体面。
至于为何是尽量——
则是因为,成郡王李敬觉得,李昕乃是未成年而早夭,其丧事不宜大操大办,应一切从简。
最好,连陵墓和牌位都不宜准备,草草的安置了就是。
况且,王侧妃此时,还身怀有孕,丧事污秽,万一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冲撞了身怀有孕的王侧妃,可就不好了。
听得这些话,成郡王妃面沉如水,禁不住冷笑:
“他现在是一心只顾着王侧妃和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了啊!”
她的昕儿才刚去。
尸骨未寒!
李敬竟然这般待他!
李敬——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