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娘家孙家早已败落,自己又常年不得成郡王李敬的宠爱与爱重,加之自己自在诞下李昕时难产,便被太医断言往后不能够再生。
成郡王妃孙淑慧,一向视她唯一的独子——李昕,为她唯一的指望和盼头。
她指望着李昕承袭成郡王的爵位,前程似锦、儿孙满堂。
让她得以含饴弄孙、安享晚年。
并且,成郡王妃也深知,自己那败落的娘家,压根无法成为李昕的助力,自己这个不受李敬待见的王妃,也帮不了儿子什么。
所以,李昕他往后的前程,也只能靠他自己去挣。
那么,李昕便需得上心、进取才成。
必须得要出类拔萃。
绝不能做个泯灭于众皇室宗室子弟之中的纨绔。
正因为如此,成郡王妃孙淑慧,对李昕唯一的独子,期望甚高。
管教得,也甚为严格。
每日里,更是不辍督促李昕进学、上进。
对于成郡王妃的问话,李昕明显习以为常。
闻言,才刚刚坐定的李昕,便又径直站起身来,一板一眼的向着成郡王妃一揖,恭声回道:
“回母亲的话,今日夫子所授的,乃是《论语》。”
说着,李昕便朗声背诵起,父子今日所授《论语》的内容: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摘自《论语》学而篇。)
坐于上首位红木椅上的成郡王妃,见状,不由得目露欣慰、暗自点头。
瞅着李昕那单薄的小身板,成郡王妃又禁不住于心中叹息一声:
她的昕儿,到底还是个孩子呢。
她到底不该将昕儿拘得太紧!
说起来,都是她这个做娘的,太过无用。
若是她娘家还未曾败落、还如从前一般风光鼎盛。
若她容颜姝丽、青春妩媚,能够留住王爷的心;又好生养,多给昕儿,添几个弟弟妹妹,平添几个助力,她的昕儿,又何须如此辛苦?
小小年纪,肩膀上便担上如此重担?
唉。
成郡王妃眸中黯然,禁不住悠悠一叹。
一直朗声背诵着今日所学的论语的李昕,闻得她的叹息声,背诵声便是一顿,疾走几步,来到成郡王妃面前,与成郡王妃十分肖似的眼眸之中,满是担忧: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叹气呢?
母亲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还是……昕儿背诵的不好,母亲嫌昕儿还不够用心努力进学,所以生气了?不开心了?”
说着,李昕便伸出手来,拉着了成郡王妃的衣袖,尚显稚气的小脸上,满是认真,言语急切道:
“儿子以后一定越发努力好好进学,母亲莫要不开心!”
见年纪尚幼的儿子,竟如此贴心、懂事,成郡王妃心头熨帖之余,更是禁不住一阵心酸:
“无事!娘没事。昕儿莫要担心!
昕儿适才背诵得很好。
我儿读书一向勤勉努力,为娘怎么会不开心?
娘欢喜着呐!”
掩下心中酸涩,成郡王妃强自展露笑颜,一边轻抚着李昕的肩头,一边目光温柔,满是慈爱的望着面前的亲儿。
闻得她的话,原本板着小脸、紧锁眉头的李昕,却是明显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抿唇一笑,开心的露出了自己的两颗小虎牙:
“母亲欢喜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