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答应你，但是现在你要跟朕去一个地方。”

啾啾不假思索直接牵上昌顺帝的手，本来是要抱的，但是龙袍太贵她怕赔不起。

走走不碍事。

啾啾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如今年味更浓，连皇宫也提前准备红绸装点。

昌顺帝带着啾啾来到一座陌生的宫殿前，“父皇在里面。”

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雪，但是这座宫殿的积雪却并未除去，银装素裹不显，孤寂寒冷的森然之意席卷全身。

昌顺帝解释：“父皇下令不准任何人扫雪。我觉得他看见你应该会欢喜很多。”

当初三皇子下的毒已经解了，景明帝元气大伤，虽然现在已经能走动，但是性格大变，就连太后也不能近身。

最近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似有回光返照之象。

太医的汤药也只能吊着命过完今年。

听闻啾啾醒了，昌顺帝就想着让啾啾看看他。父皇昏昏沉沉的时候有时候会念叨着福宁和啾啾，他想着父皇看见啾啾可能会开心一点。

啾啾却不知道景明帝是不是真的想见她，毕竟他的帝位易主也有她的“功劳”。

帝王虽然算计，但是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平时景明帝也是真的很疼爱啾啾。

虽然纠结，但是啾啾还是走了进去。

景明帝不喜阳光，四面的窗子紧闭。啾啾踏进昏暗的房间，惴惴不安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

景明帝察觉到动静，定神看去。他的视力现在已经不是很好了，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看见认出是啾啾。

他现在已经活得不知年月，还记得啾啾爱吃，“刘公公，刘公公……”

他刚叫了两声寂寥落下手，“朕已经不是皇帝了。”

刘公公一年来也憔悴了许多，对着曾经的帝王依然恭敬：“陛下，老奴在呢。”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不能再称陛下了，刘公公啊，改口吧。”

刘公公张张口，眼睛湿润，景明帝却抢先开口：“去吧，啾啾爱吃，多年点。”

刘公公看了啾啾一眼，转身离开。

主仆多年他又怎么看不出来主子是想和啾啾单独说话呢。

新帝站在外面，见他出来示意他噤声将空间留给里面的两人。

啾啾蹬蹬跑到景明帝身边，试探地摸了摸他的手，“你要赶快好起来呀！”

“啾啾没有好运可以保护你了，但还是希望你赶紧好起来。”

景明帝展颜一笑，眉间的抑郁之色都散了不少。

“朕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啾啾，你不知道那个梦太可怕了，朕杀了君尧，杀了闻筝，杀了所有陪着朕走过来的……朋友。”

最终他真成了——孤家寡人。

江山易主，民不聊生。

啾啾着急解释：“梦都是假的，醒了就好！”

“你别怕，啾啾在，啾啾保护你。”

景明帝眼角滑落一滴泪，被他迅速擦拭。

梦里可没有啾啾这个人，苏君尧的女儿尚未满月就被毒害。

所以啾啾真的在保护所有人啊……

“啾啾，谢谢你庇佑了大周的子民……”

………………

啾啾一个人走在热闹的皇宫中，手上捏着的是景明帝塞给她的山楂糕。

她低头啃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

再望着天，霞光满照。

出了宫门看见熟悉的人影，啾啾激动挥手：“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小哥！”

“啾啾回来啦！”

【可是，我就是来保护所有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