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方方地当着武当众人的面,紧紧握住了魏尘的手。
她没有什么该避讳的。
这本就不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纵然张玉轩对她有感情,可感情的事,从来都没有亏欠一说。
韩露鸳不会认为自己拒绝了他,便该在他面前愧疚万分。
韩露鸳的举动不仅张玉轩注意到了,武当众人谁不是耳聪目明之人?
张寒生叹了口气,他没有说话,诚如华三归所言,这种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吧。
孟阳四人自然是开怀地闭着嘴,他们巴不得趾高气昂的张玉轩受挫。
其余八名武当弟子也是静默不语,张玉轩都还没开口,他们有什么资格开口?
张玉轩的心,此时已然痛如刀割。
有缘无分,本就是一件痛彻心扉的事。
更何况,此时心爱的女人正牵着别人的手。
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痛上加痛更痛苦的事了。
张玉轩瞥了眼自己昨日留在这里的空酒坛,此刻他的心便如那酒坛一般,空空落落。
“玉轩兄?”魏尘喊道。
张玉轩挤出一个笑容,他终于开口了:“好,这酒今天一定要喝。”
若是昨日,即便魏尘不邀,他也愿意与魏尘共醉。
可今日魏尘相邀的酒,他却并不想喝。
可他却又不得不喝。
张玉轩接过魏尘递给他的酒,缓缓开口:“二位珠联璧合,小鸳能够嫁给你我也就放心了。今日这酒,便祝你们白头偕老。”
魏尘一怔,随即笑道:“多谢吉言。”
魏尘接过韩露鸳递来的酒,大笑道:“玉轩兄,请。”
“请。”
两个人骨子里都是豪爽之人。
豪爽之人喝起酒来自然皆是一口饮尽。
张玉轩抹了把嘴角的酒渍,他那剑眉星目的面庞露出一个诚挚的笑容:“我是真心地祝福。”
魏尘垂下了头,沉声道:“我也是真心地感谢。”
“好。”张玉轩突然哈哈大笑。
“酒也喝了,我也该告辞了。”张玉轩随手将酒坛掷到了松软的泥土上。
酒坛“砰”地一声碎裂而开。
“再会。”魏尘也将酒坛掷到了地上。
“珍重。”张玉轩的话并不仅仅是冲着魏尘一个人说的,他是抱拳冲着两人开口。
韩露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张玉轩走了,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只有地上的碎酒坛证实着他曾来过这里。
魏尘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静默着。
但他的手,却早已紧紧地抓住了韩露鸳的手。
韩露鸳显然是感受到了魏尘手上传来的力度。
她抬起眼眸,缓缓开口:“他是来提亲的。”
这件事本就不该瞒着魏尘,所以韩露鸳如实相告了。
魏尘伸出食指,抵在了韩露鸳的唇边,笑道:“我难道还不明白你的心吗?”
韩露鸳望着魏尘自信的目光,痴痴地笑了,一口咬在了魏尘的指尖。
“喂,你属狗的呀?”魏尘抱怨道。
“哼。”韩露鸳一只手不知何时又攀上了魏尘的腰际。
“嘶。”魏尘慌忙逃离了韩露鸳三丈远。
林间传来韩露鸳如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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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兄,那韩露鸳不识好歹,你别为这种女人难过了。”
武当一行人已然走到了下山处的隘口,孟阳走到张玉轩的身边安慰道。
按理说,孟阳是绝不该去安慰张玉轩的才对。
可事实就是如此。
你若有天看到那些始终比你优秀的人受挫,你兴许也会去安慰他们的。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你便会从安慰的过程中找到一丝优越感。
更何况孟阳的安慰之语本就毫无真心。
这兴许就叫幸灾乐祸吧。
“啪。”张玉轩猛地一巴掌掴在了孟阳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甚至将树上的飞鸟惊得一跃十丈。
“你……”孟阳瞪着愤怒的眼眸,向来都是他掴别人的耳光,从来没有人能够掴他的耳光。
“张师兄,孟阳出言安慰,你何故将气撒到他的身上?”杨立舟不忿道。
“哼,掌门之子果真威风,丝毫不把我们这些普通弟子当人看。”许志云在一旁冷眼嘲讽。
“够了,都住口。”张寒生爆喝出声。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此次遣他们下山,一是希望他们能够历练一番,二是希望张玉轩与四人之间长久的不快能够冰释。
这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张玉轩冷冷地扫视着孟阳等人,这些年来,他对他们的要求极为严格,便是希望几人能够早日成熟起来。
可他想错了,有些人天性难改,自己的严苛他们永远也不会理解。
更何况,此时孟阳已然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小鸳是什么样的人,绝对轮不到你们几个来评议。”他冷声道。
言罢,他便一甩袖袍,朝着山下而去。
孟阳等四人落在了后面。
他们四人看着张玉轩的目光皆是阴恻恻,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这千丈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