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低沉的道:
“刚刚有一艘船没能按时回来。”
这句话让两人心里同时一惊。
福如海嘴角嗫喏了一会儿,忽然又皱了皱眉:
“将军,你觉得是泗水河中的怪物所为?但在下常年从这码头周转货物到运河,却是从未发生过什么意外!”
一旁的夏良卓提醒道:
“运河码头在下游,上峡渡口却在泗水河上游十几里,而且据闻那边也不常有什么失踪事件......”
徐将军目光一亮:
“不常有?”
夏良卓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才道:
“往年的情况小人不太清楚,不过近十来年,加上我镇中木匠那一回,也只有七八人失踪,平均两年一人。”
听他这样说,徐将军终于松了口气。
不论上峡渡的怪物,到底为什么突然从上游跑到下游,但它既然一两年才吃一人,想来也就最多损失刚才那艘船上的船夫。
念及此,他没有继续询问泗水河中怪物的事情,只是对福如海吩咐道:
“再去寻几名船夫劳工来码头候着,另外,船只失踪和怪物的事情,至少在粮食完全送至运河码头前,不准让船夫们知晓!”
三人自行散去,夏良卓来到夏悠身旁,把刚才有一艘船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
后者沉默半晌,问道:
“被怪物吃了两名船夫,那徐将军就如此默不作声,甚至都不打算表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只要于运粮无碍便可,毕竟赈灾要紧,怪物之事,自有当地官员去头疼。”夏良卓苦笑了一声:
“而从这些年的往事来判断,泗水河中的怪物吃了两人,应该就会满足。”
夏悠微怔,随即心中恍悟过来。
这里可不是二十一世纪,一出命案就会闹得沸沸扬扬,别说官员,即使普通平头百姓袖手旁观,也会受尽道德指责。
而徐将军作为太守的侄儿,更关心的是粮食能否准时运至天峰,以缓解灾情——这样才能保住他叔叔的乌沙帽。
至于旁的,都可以押后再做打算,或者干脆装聋作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那怪物十多年来一直都待在上峡渡附近,为什么今晚会突然跑到泗水河下游生事?”
听着夏良卓随口一问,夏悠又想到了冯木匠。
根据冯木匠的说法,当时他正要被怪物吞入肚子里,却不知怎么的就逃得了一命。
对于这个说法,夏悠一直没仔细思量过。
现在想一想,区区凡人,又该有何等走运,才能不靠外力从怪物口中逃生?
要知道他在灵堂遭遇尸鬼时,手中握有三枚符箓都差点命丧黄泉了。
“莫非那一天正巧有修炼者经过,见怪物吃人,便出手击伤了它?所以它现在才会逃离老巢,前往泗水河下游?”
夏悠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异样感。
直觉认为,今晚的事情,或许还没完!
而也正在这时,远远的能看见,泗水河河面上薄雾涌动,十几艘小船穿破雾气,正飞快的往码头驶来。
“出事了!大人,大人!”
还没靠岸,最前头的船只上,就有一名船夫踮起脚,拼命挥动手中的木浆,对码头上的众人尖声叫道:
“这泗水河里有吃人的怪物!我亲眼看见,它一口把吴瘸子给吞下了肚子!”
那边正坐在棚屋休息的徐将军猛然站起身,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