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先不管陶谦等人。
就说潘良,显然十分懵逼,
“孟...孟大人...钦差大老爷啊...小民不是将知道的都说了吗?您为何还要杀小民啊!”
孟川皱了皱眉头,显得理所当然道:“本官有说过,问过你之后,不杀你吗?”
潘良一愣。
陶谦若有所思道:“好像没有。”
孟川真诚地看向潘良,道:“江湖路黑,人心复杂,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随后,他起身离去。
陶谦也起身向潘良说道:“嗯,下辈子,争取做个好人。”
说罢,他紧随孟川离去。
潘良睁大了双眼,看着他们二人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齐彪将腰间弯刀抽出,来到潘良跟前,语重心长道:
“两位大人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下辈子,做个好人。”
随后。
寒光掠过,潘良头颅滚地。
鲜血喷涌而出。
齐彪不慌不忙的,拿出证词,用已经死去的潘良手指,在上面画押。
已经离开锦衣卫大狱的陶谦,连忙问向身前走着的孟川,
“孟大人,今儿个就这般杀了潘良,是不是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孟川看了一眼陶谦,就像是再看一个傻子一样,
“谁说是我们杀的?”
“就说,潘良刚交代出自己的罪行,突然就被别有用心之人暗杀了。”
“如今我们正在追究暗杀潘良之人是谁,初步判断,可能是扬州知府里的人干的,包括但不限于是桓任。”
陶谦点了点头,“用小人的办法对付小人,弟学到了。”
当潘良的头颅,被挂在城门前的那一刻。
整个盐帮,也遭遇了锦衣军与京营将士的联手打击。
一夜之间,上千帮众,死伤殆尽。
同时,多个盐帮首脑的头颅,也被挂在了城门处。
这一刻,全城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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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孟川在林府整整一夜都未休息。
一直在等着铲除盐帮的消息传来。
他就在林府的正堂上坐着。
身旁柳如是静静矗立着,为他捏肩捶腿。
除了孟川之外,林如海父女与陶谦也未休息。
时辰晚些,林如海与陶谦也来到正堂坐着。
孟川见到二人走来,好奇询问道:
“怎么还未休息?”
林如海抚须笑道:“孟大人都不睡,我等又岂敢睡?”
如今已经是放衙时间,所以陶谦倒是未用‘孟大人’三字称呼,道:
“以锦衣军与京营的实力,灭掉一个盐帮,怕是不在话下,孟兄为何不睡?”
孟川道:“我们今日所行之事,必然使桓任等人狗急跳墙,本官不睡,只是想看看,今夜他们会有何动静。”
说白了,就一句话。
在这等一等,看看桓任他们,会不会派人来刺杀。
所以,他劝林如海与柳如是等人下去休息,
“你们都去睡吧,明儿个还有很多事要办,我们都不能不睡,养好精神,才能打接下来的恶战。”
柳如是等人陆续道:
“妾还是陪在老爷身边吧,老爷不睡,妾又怎能睡得着?”
“老夫近日身体恢复的不错,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
这时,林黛玉端着一些点心来到众人跟前,笑道:
“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事,若是肚子饿了,就边吃边等。”
林如海颇为自豪道:“我这宝贝女儿,手巧的很呢!”
孟川笑而不语。
很快,锦衣军就传来消息。
盐帮上千之众,斩首七百余,伤二百余。
另有不足百人,逃窜乡野,暂不知所踪,已派人追查。
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有些困意上头的众人,顿时精神抖擞。
孟川皱着眉头问道:“扬州知府可有何动静?”
前来送信的人摇头道:“暂无动静。”
孟川心底有些失落,便去歇着了。
待众人相继离开后。
林黛玉搀扶着林如海,去往住处的途中,小声询问道:
“孟大人做事真是雷厉风行,刚来到扬州,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死了那么多人...”
林如海笑道:“也唯有此等雷霆手段,才能将两淮蛀虫彻底连根拔起!”
“今儿个,为父也问起孟大人,说这样做,手段会不会有些过激?也容易被朝廷里的某些人针对,你猜孟大人怎么说?”
林黛玉好奇道:“孟大人说了什么?”
林如海感慨万千道:“孟大人说,他可以等,我们也可以等,但是两淮百姓身处水深火热已有多载,他们,等不起了。”
“尽管回朝之后,可能面临诸多人的刁难与针对,甚至还有可能会死...”
“但,在他死之前,一定会还两淮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林黛玉内心大为触动。
所谓视死如归,为民请命,也不过如此了。
“孟大人,当真是世上少有的好官呢。”林黛玉脱口而出。
林如海点了点头,“是啊,孟大人为了两淮百姓,不惜将整个朝廷都给得罪,这番大无畏,怕是也只有古之圣贤,能与之相比了。”
听到这番话后。
林黛玉脑海里,瞬间就出现一个模糊的印象。
那是一处悬崖峭壁。
孟川站在悬崖尽头,身后是无数百姓,身前是无数朝中贪官污吏。
前进一步,是万丈深渊,极有可能粉身碎骨。
但身后却是数万万的百姓,他们都在用着一种寄予厚望的眼神看着孟川。
孟川没有回首,坚定的向前踏出一步。
这一步,生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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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
桓任等一众官吏,齐聚一处,互相议论着:
“才来一日,这孟大人就拔了盐帮,杀了潘良,接下来,怕是就该轮到我们了!”
“盐帮与潘良之事,其实不足为惧,毕竟待孟川这厮一走,我们可以再造一个盐帮和潘良...”
“只是,他要是不走呢?亦或者,也要将我等斩尽杀绝呢?”
“这孟川乃是钦差,我们要是将他给杀了,怕是皇帝动起怒来,整个扬州的官场,都要给他陪葬。”
“杀也杀不得,动也动不得,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
谈到这里,他们齐齐看向桓任。
桓任只好开口道:“三位转运使,昨儿个被孟川关了起来,盐使司,如今已水泄不通...”
“如果那三个转运使一旦松了口,咱们谁也跑不了。”
“八王爷那边,明显是要将咱们当做弃子,只为保那个史宪之。”
“所以,咱们只能自保了,想办法,杀了他们三个!”
有人愁眉苦脸道:“他们被关在锦衣军大狱,怎么杀?”
有人站起身来,怒冲冲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几个替死鬼,把孟川给做了!”
“潘良不是死了吗?让潘家人找几个江湖高手,弄了他!”
“事后咱们把潘家人一杀,给朝廷一个交代,此事也就一了百了!”
“反正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鱼死网破!”
桓任双眼一寒,双拳牢牢握紧,似在思虑着什么。
过了半晌,他郑重做出决定,一一看向众人,点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