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尚佳，不错。”

一道清脆而爽朗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却见本该有些破落的玉虚大殿四周突地变换了模样。

内里云烟缭绕，琼楼玉阁，广袤无垠，全然不似外面那般窄旧。

想来外边只是做一个障眼法。

陈萼不敢怠慢，徐徐向前。

“小子，这里！”

方才那道清脆的女声再次传来，未等陈萼走近，便听那声音骂道：

“我就说你这玉虚宫造的是个屎样，你看看，每一个初来乍到的人都会迷路！”

“我记得，当初是你说要造的仙一点才有格调。”

是那道温和的嗓音，他也不气恼，接着道：

“你的瑶池不也是参照我这玉虚？”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待得陈萼再走近些，破开香雾，这才始见真身。

只见远处有两人盘坐在两团看起来十分朴素的布垫上，面前一口小鼎正咕噜咕噜地泛着热气。

男的中年模样，只着一身灰袍，形貌普通，此时拿着筷子从锅里挑出一块肉往嘴里塞。

对比身旁，少女则稍显娇小玲珑，脸蛋清纯绝艳，一身宫装绣裙拖在烟雾之中，只赤着一双白玉般的精致莲足，看起来十分美好灵动。

但——

“你他娘敢抢我肉？”

随着一声清喝，刚刚在陈萼心中建立起的女神形象顿时崩塌。

最重要的是，她屁股上还有一条尾巴。

这……

恍惚间，陈萼好像又再次见到了前世那些争相从屏幕里讨好自己的小姐姐，一个个搔首弄姿，虽气质和容貌与面前的少女天差地别，但……

“你小子倒是个妙人，在我们面前还敢胡思乱想，也算是有胆气了。”

颇有调侃意味的轻笑让他回过神来，再看时，那少女已是笑意盈盈地注视着自己。

脚下一条七彩仙路蔓延，陈萼还没有动作，却已经被‘抬’了过来。

宫装少女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朗声道：

“瞧我这尾巴和獠牙，你应该也猜到我是谁了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西王母，天庭那边管我叫金母元君。”

“这边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三清之首，上合虚皇道君，玉虚宫玉清元始天尊！”

自称西王母的少女跳起来，两条手臂伸展开来，将身旁的男人展示出来。

“得了，怎的不见你介绍自己这么兴奋？”

男人摆摆手，将目光瞥向陈萼。

陈萼正欲行礼，却被一股柔力按在了另外的一团布垫上。

“不必多礼。”

那灰衣中年眸子温和，上下打量几眼陈萼，像是将他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看透了一般。

忽而笑道：

“我原以为你那日只是为了扯灵宝虎皮，不曾想你真有他传承。”

“想来这大千世界也不甘寂寞，不愿再度沦为毫无灵性的混沌，才把你送至我们跟前。”

“不可谓不是缘分。”

陈萼自知身份已然被对方看穿，也无隐瞒之意，眼角余光又瞥见此处共有四处布垫，其中正北是元始，正西乃王母，正东虽无人，却隐隐有道蕴，而他坐南方却没半点气机……

他心思敏捷，瞬时猜出了这位置本该是三清之一的灵宝天尊所坐。

不过现在却接纳了他，这就耐人寻味了。

没等陈萼抱拳询问，元始天尊已然开口：

“我知你心中困惑。”

“虽然事实可能难以接受，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

“截教已没（四声）。”

“灵宝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