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黑倒了一杯冰水，一口饮下后，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段惜言拉开窗帘，看着外面依旧暗着的夜空，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电子钟，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已经两天了。

自从上次任务回归后，他便整整昏睡两天两夜。若不是这次空间传送及时，自己的性命，也就彻底交代在了容与手里。

只要活着，还有一口气在，无论遭受了多大的重创，空间都能将玩家受到的伤害修复。

可即便如此，对于自己身上的诅咒，空间却是无能为力的。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段惜言也想过，干脆死在那里算了。

“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他苦笑着摸了摸胸口，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客厅，目光中满是落寞。

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江离是知道的。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想让自己去死吧。甚至在容与要杀自己的时候，他连声音都没有吭过一下。哪怕自己快死了，他都没有用那充满憎恶的目光看自己一眼。

看来，他应该是恨透了自己。

段惜言扯了扯嘴角，原本干燥的双唇因为这一牵动裂开了几道口子，腥甜的鲜血味道顿时弥漫在了自己的口中。

回归现实世界后，段惜言撤掉了家附近所有的监控，断了防护系统，甚至连大门的密码锁，都被他直接关闭了。

他有想过，江离会带着一腔怒气冲上门，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在现实中将自己抹杀。

他早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可是距离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足两日，江离却根本没有出现过。

他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呢？段惜言不得而知。

放眼望去，窗外的路边灯光迷蒙；仰望夜空，星星点点，却见不到月的踪迹。

段惜言微微叹息着拉上了窗帘，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上黑夜的覆没？

……

是夜，江离抱着膝盖，沉默不言的坐在飘窗上。

看着透过玻璃落在自己脚边的月光，他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却又像顿住了。

脚边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着，一条条来自队友的消息接连不断的蹦了出来，可他却从未多看一眼。

“嗡——嗡”

手机再次响起，瞟到那上面出现的名字后，江离伸出手，接听了电话。

“关于你身上的事情，我可能有些头绪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戴时凯的声音。关山行的牺牲他早有耳闻，也知道江离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可他并没有提到任何与关山行有关的事情，而是直接明了的打开了话题：“明天早上，你来我家一趟。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

书房内，戴时凯顿了顿，余光瞥向了墙上挂着的肖像，良久，他才继续说道：“我可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