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川声音渐大。

“……仙魔洞的存在实在是太过可怕，李七夜以阴鸦之身，活了一世又一世，只是为了替仙魔洞的存在搜寻一个答案。”

“阴鸦也曾思考过鸦生的意义，但在回归仙魔洞后，只会遭到更为严酷的惩罚。”

“于是，阴鸦学聪明了，它学会了隐藏，学会了留下后手，它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清楚自己的敌人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但，那又如何？”

“……”

一个那又如何，直接点燃了一群小妖怪的情绪！

“我家大王就知道指挥我们去送死，这种日子我实在是受够了！”

“都是妖怪，凭什么我们的命运要被安排！”

“李七夜面对的敌人如此强大，都不曾放弃过，我昨天因为队长的训斥，就起了寻死的念头，实在不该。”

“你们怎么这么多的牢骚，能不能安静的听先生讲完。”

“……”

要说“小妖怪的夏天”，让这群小妖感同身受，“帝霸”则是让小妖怪们滋生了恐慌。

因为恐慌，看不到未来，所以心中才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怨气，有着反抗的念头。

李七夜能不死不灭，活上千千万年，它们想升小头领都困难。

或许终其一生，都走不出那个洞府。

简简单单的“那又如何”四字，彻底将它们心中积攒的情绪给引爆。

昊天也是眸底闪过了金光。

他早已猜到，李七夜不会甘于自己的命运，并早在这次听书前，就已经做出了在太白金星眼中、瑶池王母眼中的荒谬之事！

天帝种紫竹而已。

当真荒谬吗？

不！

他们……只是认为天帝就该老老实实的在那个位置上！

老实的听从命令，老实的按照他们定下的规则行事。

要说荒谬。

让凤仙郡三年不雨，那才是真正的荒谬！

昊天已经说过“那又如何”。

他想看看。

李七夜又能走到哪一步。

此时。

秦百川……站了起来，手上的惊堂木也已放下。

向前一振衣袖，仿佛为众人拂去了眼前的迷雾，也为故事里的李七夜拨开了笼罩在顶上的乌云。

“……仙魔洞的那位，要窥探阴鸦的记忆，阴鸦就在一次次归来前，抹去自己的记忆。”

“仙魔洞的那位，让阴鸦死而生，生而死，不沾因果，只为寻找那虚无缥缈之物，阴鸦就培养一位又一位的天才，将自己的千千万万年的感悟传承下去。”

“洗颜古派只知道，宗门宝阁中，有奇刀门这么一个凡间功法，连过问都不屑于过问，他们却是不知，奇刀门上是明仁仙帝起家的功法，也不知道，阴鸦用着只有它能看懂的方式，将感悟留在了奇刀门中。”

“再度看到奇刀门的瞬间，所有记录在书面上的冰冷死物，活了过来。它们等到了自己的主人，完成了使命。”

“千千万万年的感悟涌入李七夜的识海，他还是那个资质普通的凡人，但他又不是先前的他。”

“洗颜古派对着一切仍是不知，只是在九圣妖门的使者前来时，将这位不知死活的新任首席弟子给推出去。”

“明明，昔日的九圣妖门，只是明仁仙帝手底下的大将所创立的宗门，数万年前，还是仰洗颜古派鼻息的存在，如今，洗颜古派只能仰望。”

“……”

小妖怪们激动了。

昊天的手掌，也传来了一阵温度，原来是瑶池王母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