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朱由检把目光转向了范景文等人。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哪能不知道皇帝的心中已经有了倾向。
阮大钺闻言,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而东林党人则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这些人把目光都转到了范景文身上,希望范景文说出让阮大钺出使的话语。
“臣以为阮大钺可以担当重任!”
范景文话音刚落,东林党人全都展露了笑颜,他们看着阮大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朱由检闻言,脸上的失落之色一闪而过,略有不甘地看向倪元璐和李邦华两人,问道:“两位爱卿以为派谁去合适?”
这两人都是内阁大学士,其态度同样非常有含金量。
如果都支持吕大器前去,朱由检也就能顺水推舟。
“臣也以为阮大器可以担当重任!”
“阮大人素以智计闻名,定然能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
倪元璐和李邦华同时回答道。
见内阁的人都装作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朱由检有点怀念王永吉了。
要是此人还在,定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
罢了!
阉党的人名声实在是太差了。
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朱由检也不能违反所有人的意见,正准备点头同意,却见到英气勃发的郑森走到了大堂中央,朗声说道:“陛下,既然两位大臣都不愿意去,不如派我去啊!”
“逆子,还不退下,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郑芝龙一脸惊讶地呵斥道。
他一直在看着文官之间狗咬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主动请缨。
面对父亲的呵斥,郑森的脸色却异常坚定,缓缓说道:“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父亲大人,雏鹰终有长大的一天,我不可能一直在你的羽翼下生活。”
郑芝龙见劝不动自己的儿子,只能把目光转向朱由检,说道:“犬子年少无知,望陛下千万不要怪罪。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在读书,可能是脑子读傻了。”
舔犊之情,人皆有之。
朱由检也能理解郑芝龙的苦心,于是开口劝道:“你小子可知此行的危险?多尔衮的残暴之名,就算是天津城内的三岁小儿都知道。出使之事,非有大智慧的国士才能担当重任,你就不要来凑热闹了。”
郑森闻言,脸上全是不服之意,争辩道:“陛下可曾听过毛遂自荐的故事?陛下不用我,焉知我不是国士?”
瞧着英气勃发的郑森,朱由检满脸欣慰之色。
可他也深知此行的危险,自然不会让郑森去白白送死,于是继续劝道:“你难道就不怕死吗?”
“死?”
郑森微微摇头,语气低沉说道:“太史公有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冠军侯霍去病十七年就能独自领军,而我已经二十岁了,却没有一点功名。
每在夜深人静之时,我一想到冠军侯,就心生向往之啊。”
说到此处,郑森朝着朱由检深深一拜,恳求道:“陛下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让多尔衮大出血,至少交出十万两白银,而不用放归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