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抚宁侯还是慎重提示了一句:“皇上,这刘夫人是有夫之妇,还有……”
当年的往事,那些曾经心头的意难平,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直到权宦刘瑾伏诛,她才又走到朕面前。”
“却不料还没等到落实,刘小姐和孩子遭遇袭杀。他们所住的京郊农庄被人引燃。”
“让李二郎加入抚宁侯朱家的族谱,成为抚宁侯朱麒的第二个儿子,姓朱名岗。”
此举会有干扰皇室血脉的嫌疑。
孩子都九岁了,他才第一回和孩子面对面说话。
所谓皇帝,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才九岁的朱岗手不停颤抖。
“刘小姐和孩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当年太皇太后留刘雪绛小姐在宫中小住。却不想,阴差阳错,朕与刘小姐……有了肌肤之亲。”
秦柳不含糊地跪地行礼:“民妇刘氏拜见皇上。”
马昂犹豫地回到后堂,和秦柳说了这事。
阜宁和马昂等人已经离去,房间里只有“镇国公朱寿”,还有抚宁侯的次子朱岗。
自己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孩子,怎么能承受这么震惊的消息?
秦柳笑道:“那还不好办,让樱莺去应付一趟不就行了。”
“朕听闻消息赶了过去,已经迟了,还遭到埋伏歹人的袭击。刘小姐的父亲,兵部车驾员外郎刘东为了救朕,遇刺身亡。”
“你可想认祖归宗,未来君临天下?”正德帝沉声问道。
正德帝挑眉,“有夫之妇又如何?”他略思忖,“那个马同知的妹妹不也在这宅子里吗?把她一同带回宫。要是有人说嘴,就往她身上引好了。”
“朕多年命人全国各地查找,却音信全无,以为他们已经被人害了。”
正德帝面色深沉地说道:“那朕就详细讲清楚。”
“之后,刘小姐不顾闺誉受损,在京郊农庄毅然将孩子生了下来。刘家为了声誉,对外宣称刘小姐病故。”
自己居然是皇帝的儿子?!
正德帝的心肠再硬,也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朱岗的小脑袋。
这就是帝王的悲哀,血脉亲情,都是被人算计利用的筹码。
秦柳在后堂磨磨蹭蹭,终究还是躲不过,来到设宴的房间。
“想要寻回李二郎的人不少。有了皇帝血脉,只要被认回身份,上了皇家玉碟,有人就可以把朕推下去,扶年幼的小皇子即位。”
所谓镇国公是他给自己封的一个称号,他的小名就叫寿儿,所以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名字——朱寿。
一旁端坐的朱岗连忙起身,一起跪下行礼。
虽然孩子母亲已经嫁为人妇,也并不是他所期待的一家人幸福团圆。
镇国公朱寿就是正德帝。
抚宁侯顿了顿后还是道:“马大人,还是请你家夫人出来叙话。”
连内阁阁老都撑不住压力,上奏折劝诫正德帝了。
正德帝对这些奏折嗤之以鼻。
自他登基以来,各种挨骂的奏折可没断过,他早已习以为常。
反而是年幼的朱岗听到这些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