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把火苗放在柏叶下面,柏叶开始噼里啪啦炸响,冒出轻微的黑烟。
“草!”
柏叶刚从树下撸下来,内部还保存着水份,光靠火柴,根本点不燃。
秦牧又划亮一根火柴,挑起了柏叶堆,正准备再试一次。
“牧哥,用这个,”尼山脱下狍皮手套递了过来。
秦牧白了眼他:“你留着吧,点哥的。”
尼山却满脸羞愧按住他的手,语气坚定。
“牧哥,都怪我乱跑,才惹来土豹子,害的翰忽受伤。”
“你烧我的吧,不然我心里不好受!”
“算你还有点良心,”秦牧瞪了眼他,一把抓过狍皮手套。
火苗接触干燥的狍皮手套后,很快喷发出熊熊烈焰。为防火焰被山风吹小,尼山又脱掉狍皮帽,扔进了火堆里。
秦牧从火堆中取出焦红的火棍,拍了拍翰忽的狗头。
“忍住!”
火棍接触翰忽后腿,发出一阵猛烈的“刺啦”声。空气中也迅速弥漫着,类似烫鸡毛的怪味道。
先前的狍皮绷带已被鲜血染红,尼山便脱下自己的狍皮袄,用猎刀裁出几条新绷带。
看着他自责的小脸,和前后忙活的慌张样,秦牧心里对他的怨气,这才小了些。
经过简单的治疗后,翰忽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气息也渐渐平稳,不像刚才那般短促又微弱。
秦牧回过头,两只逃跑的猎犬,不知何时跑了回来。
说实话,他真想上去打这两条狗一顿。
可这俩是借来的狗,他也不好武力教训。
“别挡道!”
秦牧吼了声,两条摇尾巴示好的猎犬,赶紧低着头躲开。
他抓着枪跑进林子里,母豹已经彻底断气,睁着眼侧躺在树下,遥望着密林深处。
他蹲下去替母豹抚上眼睛,拖着豹子尸体,走出了密林。
见仇敌身死,翰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母豹的尸体狂吠几声,冲着主人感激的摇着尾巴。
秦牧放下母豹尸体,又拍了拍翰忽的狗头,赶往先前抛下两只獐子的地点。
一眼扫去,他不禁苦笑了声。
地上剥皮的公獐子,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没剥皮的母獐子,也被野兽掏走了内脏。
他走近了些,发现母獐子的皮上,有很多中等的齿痕。
从齿痕形状与深度来看,应该是母豹的崽子们所为。
怪不得那母豹明明有机会咬死尼山,却等着秦牧带狗去救。
原来是在玩调虎离山之计!
秦牧忽然想起,在小学还是初中的课本上,学过蒲松龄写的狼。
“乃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想不到,豹子也会这一招。
其实说实话,要是母豹不抓伤翰忽,只是拦他的路想抢夺獐子尸体。
看母豹消瘦的可怜模样,他指定会砍下两条獐子腿扔过去,打发走这只为了喂饱孩子,拼了命的母亲。
可母豹自以为足够灵活,选择了拦住尼山,逼迫秦牧去救的险招。这样做,虽一定能让它的孩子们饱餐一顿,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寒冬就要来了,它的孩子们恐怕也活不长。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秦牧叹了口气,砍下母獐子的四条腿,捡起地上的公獐子皮,离开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