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分开众人越众而出。
沈军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红白格子夹衣,垂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的年轻女子。
她眉目清秀,正笑脸盈盈的望着沈军,脸上还若隐若现的带着两个浅浅的梨窝。
这模样让沈军莫名的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又叫不出名字,想来应该是原主的熟人。
“没事没事,都是熟人。”女子抱歉的冲左右安抚道,让嘈杂的供销社慢慢安静了下来。
“他要大前门,不给拿还要告状呢!”先前的短发女子冲衣着寒酸的沈军翻了个白眼,但考虑到要给同事面子,声线低了很多,倒没那么嚣张跋扈了。
“大军哥,咱们这里哪有大前门啊!”貌似熟识的女子望着沈军轻笑了下小声的道:“就是县供销社,没有批条也不卖呢,你是要送人吧?其实在咱们公社,抽得起大公鸡的人都不多。”
“三角五分一包,也算拿得出手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两盒烟出来。
“我对这不熟,刚才只是想让你同事介绍一下,算了,大公鸡就大公鸡吧。”女子贴心的介绍让沈军的怒气也消散了,当即爽快的掏出一叠钱来,抽了一张十元的来付账。
织毛衣的短发女子虽然安静了,目光却时不时的溜达向这边。
她估计沈军买烟,顶多能掏出一把毛票来,但见到那一叠十元大钞,倒是意外的多看了他好几眼。
“春梅你回神啦!”
供销社里段春梅呆呆的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至到消失不见,都还没有把目光收回来。
“嘿,说说,这人是谁,哪里的?干啥的?”
张红玉望着段春梅失魂落魄的样子八卦的凑了过来。
莫非先前是自己看走了眼,其实那年轻人还有了不得的身份?
一口气能拿出好几十块钱来的主,应该来头不小。
她不由得有些懊恼,万一得罪了人可不行……
“啊?沈军,我的小学同学。”
“东丰村的?”
段春梅的目光从早已空无一人的大门口拉了回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全然没有注意到张红玉的声音冷淡了几分。
“不是,富贵村的。”
“当时我们两个村子共用一间小学,上下学必经之路上住了一个很凶的高年级男生,就喜欢欺负我们这些女生,大军哥看不过,每天都帮我们出头。”
这段往事已久远,但对于当时的段春梅来说却是天大的安全感。
她现在诉说欲十分强烈,全然不顾有没有听众。
“可惜刚才大军哥似乎并没有认出我……”
“哎呀,是富贵村的啊,早知道就算看你的面子我也不放过他,还想告我呢!”
“春梅你可别犯傻,那个光棍村全都是要饭的,凭你这条件啥样的人找不到?这男的人再好都不要想了。”
张红玉光听一个富贵村,就已经全然没了了解的心思,还很好心的给同事段春梅打了个预防针。
“红玉姐你说啥啊?”段春梅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嗫嗫的道:“我们真的只是同学!”
……
沈军拿到烟道谢后走了,出了门都没想起这个对他熟络的女子到底是谁。
他不擅长跟女生打交道,也不想。
就凭现在这份落魄样儿,他是什么旖旎心思都不敢有的。
自然也不知道供销社里段春梅和张红玉的对话。
对刚才发生的那点儿冲突也全然没放在心上。
任何时代都不缺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人,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除了这些不拿正眼看人的,不也有严书记这样为贫困村自掏腰包的嘛!
正事要紧,沈军拿了烟再去的就是农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