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之时,突然想起了我的老本行~卤肉。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两手空空,如何赚钱养娃?
正在我为难之时,我在院内逮到了一只信鸽。
信鸽腿上还有一个字条,字迹铿锵有力:中秋之日归,照顾好弟弟妹妹。
我随手便将字条扔了,抱着信鸽去集市换银子。
换来的一百文钱,我买了肉和一些卤肉材料。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迫不及待开工了。
正当我忙的团团转时,白奕川皱着眉头站在我身前,十二岁的男孩因长期营养不良,竟比我整整矮了一个头。
虽然原主今年也才十五六岁。
我微微仰头,似笑非笑:「怎么?想吃?」
他的眼珠泛着红,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凶光:「你把我爹的信鸽怎么了?」
我微微一愣,竟有些被吓到了:「什么信鸽?」
他掏出纸条,视线落在锅里的卤肉上,隐隐透着一丝杀意:「你哪来的银子买肉?」
我面不改色,心里却慌得一批:「赊的。」
他显然是不信的,却又对我无可奈何。
若不是他现在年龄尚小,体力不足,能力有限,我可能分分钟会被他噶了……
哎,洗白之路,迫在眉睫哇。
5
我捣鼓了大半夜,三小只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嗯,他们不是怕我累着,是怕我将茅草屋给烧了……
终于,一锅香喷喷的卤肉出锅了。
白禾禾哈喇子流了一地,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
白奕舟则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真香。」
被白奕川警告了一眼后,立马改口:「我是不会被她收买的。」
我夹起两块卤肉放入碗中,朝白禾禾招招手:「禾禾,吃肉了。」
白禾禾无视哥哥们的警告,撒开脚丫子就朝我飞奔而来。
搞定白禾禾后,我借来了一辆简易推车。
而后安排兄弟两:「老大陪我去集市,老二留在家照顾禾禾。」
两人不搭理我,纷纷将头转向另一边。
好家伙,这是在无视我?
我举起锅铲,两人均是下意识一颤。
白奕川立马吩咐老二,在家好好照顾禾禾,然后乖乖给我推车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
集市上,我找了个人流量相对比较大的位置,开始吆喝卖卤肉。
对于自己的厨艺,我还是有这么点蜜汁自信的。
嗯,自信是有的,只是不太多。
「各位美女帅哥,走过路过,快来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大反派坐在一旁,静静看我扯着嗓门吆喝。
那淡漠的眼神,好似在说:我看你能卖出几块肉。
为了证明给他看,我吆喝的更卖力了。
嗓子直接哑了。
卖出一半锅肉后,我嘚瑟地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我打量他的眼神,他倔强地侧过身,背对着我。
不远处的私塾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他就这么直愣愣看着那个方向,仿佛傻了一样。
好半天,他才忽然回过神,眼底一片死寂,没有生气。
据原书简介,一号反派长大后,会登基称帝,问鼎权利之巅。
然后,原主就死惨了。
四肢尽断,挖眼割舌,双耳灌铜,最后做成人彘……
吓得我一声冷汗,我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吧。
因为童年的阴影,白奕川性格扭曲,暴戾恣睢,无人亲近。
除了至亲白禾禾和白奕舟。
至于怎么个问鼎法,呜呜呜,我没看完全书。
因为,看到一半,会员到期了。
早知道会穿书,我一定乖乖续上看完全书。
6
为了收买白奕川,我忍痛给他置办了文房四宝。
还抽空教他认字。
然后揣着全身家当,将他送进了私塾上学。
他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深恶痛绝,鄙夷冷淡,逐渐变得讶异不解,迷茫困惑。
最后眼底多了一丝纠结,和不易察觉的亲近。
白奕舟还曾质问他:「大哥,你变了。」
他埋头写字,头也不抬:「你不是也变了,娘亲都喊上了。」
白奕舟唰地一下红了脸,极不自然说道:「是她变了,像换了个人。」
嘻嘻嘻,我离洗白白之路,又进了一大步。
同时,我的卤肉也打开了一定的销路。
从最初一小锅,到一大锅,后来的三大锅,再到最后的大量预定……
而三个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胖了,对我的态度也有了质的飞跃。
正当我以为快要成功洗白之时,全城最大的酒楼找到了我。
要求我停止对外的一切供应,交出卤肉配方,不得擅自卤肉卖肉。
不然,绝对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这是想断我财路。
我没同意,隔天,白奕川下学路上就被人掳走了。
第二章除了孩子还有什么
我着急忙慌赶去,还跑丢了一只鞋。
一个体型彪悍的大汉,在我眼前,一拳打在了白奕川的肚子上。
本就瘦弱的他闷哼一声,蜷缩在了地上。
看的我眼泪在眼底打转,不得不立马签下协议,交出配方。
我怕再拖延一下,白奕川还得挨上两拳。
回去的路上,小屁孩突然蹲下身。
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一个劲问他是不是肚子很痛。
他摇摇头,看着我的右脚,语气很不自然:「我背你,你鞋都丢了。」
我心下一暖,这鞋子没有白白跑丢。
嘻,大儿子还知道关心我了。
真感动……
我立马跳上了他的背。
然后……两人摔了个狗吃屎。
白奕川与我面面相觑,他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神情略显慌乱。
手足无措地扶起了我,而后强装镇定:「刚刚我没准备好,再来一次。」
我揉着手臂,欲哭无泪:「不怪你,是我太重了。」
少年站在逆光里,金色的光线勾勒着他的侧脸。
另一半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大致是在纠结中吧,纠结自己这么快就在意我这个便宜娘了吧。
7
之后的这段时间,白奕川对我分外关心,语气里总是带着一丝歉意。
我盘算再搞点什么赚钱门路的同时,还得安慰这个小小少年。
同时,外面也有很多类似的卤肉出售,但味道全都一言难尽。
因此,这家酒楼一家独大,生意兴隆。
还借机将卤肉的价格,翻了几翻。
中秋前一天,突然有官兵上门,把我抓了。
我一脸懵逼,白禾禾被吓得躲在我怀里,哭得嗷嗷叫。
被官兵一把拽出,扔了出去,好巧不巧脑袋嗑在了石块上。
我心跳漏了一拍。
难道……白禾禾变成傻子的命运,是注定的?
白奕舟气急败坏,拿着铁铲冲了过来。
我赶紧大声制止:「小舟,别管我,快带禾禾去找大夫。」
我怕白奕舟弄巧成拙,反被官兵弄伤腿。
命运的齿轮,不能再碾压他一次。
何况,禾禾还需要他……
最后,我毫无预兆地被关进了大牢。
灵魂拷问自己: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抓我?他们会不会对我严刑逼供?
我好怕怕。
难道命运的齿轮换了个轨迹,还是要把我变成人彘?
我心里慌得一批,默默抱着膝盖,将头埋了进去。
这牢,似乎不太好出……
深夜,我被两个狱卒提了出来。
他们将我绑在木架上,身侧的火焰,嗤嗤作响。
我的心,都碎成了渣。
两个狱卒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拿着鞭子,凶神恶煞问我:「劝你老实招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我看着沾了红油的皮鞭,哭了,「大哥,你让我招什么?」
「兴旺楼卤肉的配方,是不是你提供的?」
我解释:「不是我心甘情愿给的。」
奈何他们不听我解释,继续给我定罪。
「老百姓吃了卤肉,全体中毒。中毒人数高达数百人,现如今已有十七八人死亡。」
我暗叹不好,拼命解释:「大家去酒楼,不可能就吃一种食物。很多食物都是两两相克,可能他们吃了别的……」
没等我说完,一鞭子狠狠甩在了我身上。
我来不及痛呼,两眼一翻,晕了。
晕死之前,我听到他们说:「跟她废话什么?让她签字画押就行。咱们拿了银子,就得帮人家消灾除祸。」
「这姑娘没什么靠山吧,咱不能为了一点银子,连累自己。」
「放心吧,我都查过了,除了三个孩子,她什么都没有。」
……不,我还有一间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