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着你嫁到城里去了,咱们舍不面子,所以让别人占了便宜,等我们过去红薯早被分光了。”
秦淮茹蹙眉沉吟道:“这唐海洋有些本事啊!”
“虽说生产队出了羊,但能换到粮食,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秦信兵点头道:“可不是?先前老大卖了队里的猪崽,跟陈干事商量用粮食交换。”
“软磨硬泡好几天,好话说尽,陈干事才答应和粮站那边协调,可见这事儿确实有些难度。”
秦淮茹点点头,说:“海洋毕竟是车把式,经常在外边儿跑,认识的人多,能把这事儿办成很正常。”
“说是这样说,但别的车把式怎么没这能耐?”秦信兵扬眉回道。
“说到底啊,这人还是要多读几天书!”
“你看海洋这小子,不声不吭就把事儿办成了!城府太深了,以前硬是没让人发现他有这本事。”
秦淮茹闻言叹了口气,说:“尽顾着说唐海洋了,爸,我家确实解不开锅了,您得帮我想想法子。”
“别!你太高看我了!我又不是神仙,变不出粮食!”秦信兵闻言直摇头。
“不信你去厨房看看米缸,最近我们每天只能吃一顿糊糊保命,实在是没丁点儿办法弄到粮食。”
秦淮茹通红着双眼,噙泪欲滴,苦着脸委屈道:
“您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眼睁睁看着棒梗、小当饿死吧?”
“那只是我外孙和外孙女儿,姓贾又不姓秦。”秦信兵把烟杆咬在嘴里,吞吐着烟雾,斜了她一眼说。
“我家亲孙子、亲孙女儿都顾不过来呢,哪还有精力顾及你们一家子人?早干嘛去了?”
“贾东旭呢?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自从你嫁过去后,一次也没过来看看我这个便宜老丈人!”
“你知道乡亲们背地里,是怎么说我们的挖苦话?算了,不跟你说,免得你没脸见人!”
秦淮茹泪流满面,捂着嘴呜呜的哭,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心里对父母充满愧疚,或者两者皆有。
……
唐海洋家厨房。
忙活了好一阵,秦京茹把玉米粉用适量的水调和湿润后,和煮成半熟的大米拌混均匀,用木甑蒸制。
接着,又取了土豆削皮,正用心干活,就见唐海洋扔了个东西过来。
“烤红薯?你什么时候放灶里的?”秦京茹脸色一喜,诧异道。
唐海洋把剩下的红薯和土豆都从火堆里扒拉出来,香气四溢,然后微笑道:“你没来时就捂着了。”
“唔,这红薯虽然闻着香,我也想吃,可想到呆会儿可以吃玉米饭,就暂时不吃了。”秦京茹浅笑道。
唐海洋也不勉强,起身走过去把红薯捡回来,都堆到灶门口,用些碳灰埋着保温。
“放这儿了,下午你要是饿了,就扒拉出来吃掉。”他对秦京茹说。
秦京茹笑容可掬道:“真是太好了,我现在不只一天能吃三餐,还有麦芽糖和烤红薯土豆当零嘴儿!”
“就这日子过的,我还嫁城里去干嘛?就算嫁到城里,估计也就这生活吧?可能还没这个好!”
唐海洋轻笑道:“你别高兴太早,等过几天出去修堤坝,你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啊?也是,我尽顾着高兴,忘记要经常干活的。”秦京茹瞬间沮丧了,她就是不想干农活,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