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响彻天地,在解决了第一轮仓促出来迎战的瓦剌骑兵之后,陈怀率领神机营骑兵马不停蹄,直接杀入到瓦剌营地。
名为营地,但并没有防御工事,只有寥寥的数十顶帐篷,神机营骑兵砍瓜切菜,轻而易举便突了进去。
虽然也先早就下过命令,让阿剌知院做好防止明军夜袭的准备,但是多日作战带来的自负和疲惫,还是让内心深处的侥幸占了上风。
这支轻装突进数百里的瓦剌骑兵终于是体会到了失败的感觉。
陈怀一马当先,带着骑兵们左突右冲,手中的三眼铳舞得如同狼牙棒一般,看准时机,挥手便将一个瓦剌人打得脑浆迸裂。
但形势也出现了些许变化。
初时,不知明军底细的瓦剌人被杀的乱作一团,但随着深入瓦剌营地,瓦剌人潮也迫使明军胯下战马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
见此情形,便有不少瓦剌人便壮着胆子,挥刀上前试探。
“都统!人开始多了!咱们撤吧!”眼见形势不妙,手下焦急的对陈怀喊道。
看着越来越多的瓦剌人,陈怀本想着迅速撤军,但一想到朱祁镇交代他为大军拖一些时间的重任,于是心一狠,吼道:“再坚持一会!”
营地中央,直到此时,瓦剌右翼首领阿剌知院这才是衣衫不整的走出了大帐。
见他出现,亲兵立刻上前,“诺音(noyin,蒙古语,大意是“当官的,掌权的”,可用于蒙古各部落首领或贵族),南狗们杀到营地里面了!要不我们跑吧!”
此刻的瓦剌营地已经是被搅得一片混乱,自他们南下开始,所到之处,明军皆是不战即溃、望风而逃,没人想到的明军竟敢主动进攻他们的营地,更没有人相信所向披靡的瓦剌骑兵在与明军骑兵的战斗中一触即溃。
“跑?”
随意披着一件大氅的阿剌知院眼神凶狠,抓着亲兵的肩膀大吼:“放出去的哨兵呢?为什么不提前警告?”
“阿剌诺音,南狗这次来的极快,我们的哨骑虽然发现了他们,但刚发出警告,南狗的骑兵就已经冲进来了!”
阿剌知院听完一愣,随即吼道:“不可能!也先昨日说过,他们的骑兵已经被全歼了!
更何况,南人打仗的时候还带着千余辆大车,他们行军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
这一定是小股骑兵骚扰!你去告诉噶尔真,让他立即组织勇士们前去迎战!”
亲兵拼命点头,然后翻身上马,直奔营地中央而去。
不久之后,瓦剌营地响起了象征着交战的牛角号声。
号声响起,得到了进攻命令的瓦剌士兵们精神大振,如野兽嘶吼,如潮水汹涌,纷纷向明军骑兵杀去。
骑兵对步兵引以为傲的速度和冲击力,一旦慢下来,优势相对于步兵就不明显了。
面对数量占优的瓦剌人,明军将士左支右绌,不少瓦剌人甚至摸到背后,对着马腿便是一刀,战马轰然倒地,明军骑兵便被一拥而上的瓦剌人乱刀砍死。
“都统!撤吧!再不走兄弟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手下心中越来越急。
身边的手下越来越少,而涌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陈怀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同袍,终于决定下令撤退。
“当!”
铜钲声响,鸣金收兵。
得到指令的明军松了口气,生还的渴望让他们奋力与身边的瓦剌人搏斗,拨转马头,朝着土木堡的方向拼杀而去。
此时的阿剌知院已经穿戴整齐,骑马赶到了战场附近,听到明军鸣金收兵,当即吩咐:“南狗要跑了,让勇士们全部都追上去!杀一个南狗重重有赏!”
说完还神色狰狞,恨恨的补充道:“袭击老子的营地还想跑?这次定要让这些南狗长长记性!”
又是一阵厮杀,明军骑兵个个血染战袍,但好在是经过奋力拼杀之后,终于是冲出了瓦剌的营地。
“都统!鞑子们跟上来了!”
陈怀向后看去,瓦剌骑兵们倾巢而出,黑压压的一片跟着他们往土木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