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彻底破灭，刚才动手的还只是他的徒弟，用的还只是一个受他指点后残缺的平安符，就已经让他没有任何反抗之力，那......真正的赵归真到底会有多么强大？

他不清楚，脑子里开始闪过曾经和他认识之后的一点一滴，慢慢地他终于从回忆中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果然，他果然一直就从未在实力上正眼看过任何人！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自己那自己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就像他徒弟说的，他那一次来黑街完全是神仙到地狱来考察的！而我只是他考察过程中的一个小小引路人，他也只是顺手让我到了梦想中的天堂！”

“归真道长他早就给我安排好了路，而我却还有脸去怨恨他......”

当一个想法产生，那将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脑补，特别是一切都有迹可循的时候，说服自己的从来都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

但也正因为这样，谷时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多惭愧一分。

“论眼界高屋建瓴，论实力深不可测，论心胸心怀天下......”

“所以......”谷时的声音重新变得阴冷下来，他慢慢转过的目光就像是两把燃烧的火炬，直直地照射在吴隆的脸上，充满了寒意，“他明明可以在上清继续探寻大道，他明明可以凭借实力出手抹杀这里的一切，但是他却用深入地狱的方式来走进你这样的蛆虫内心，他为什么？”

“是上清派给不了他温暖，还是他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不和睦，让本该超凡脱俗的他选择了入世？”

他没有给出这个疑问的答案，但是他相信在吴隆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侮辱这样的伟人，甚至刚刚对这样的圣人起杀心......”

“你的心难道不会痛吗？”

对于他来说赵归真还不只是一个圣人，更是在这个异世界能给他唯一温暖的，亦师亦父的存在，你侮辱他可以，但是如果侮辱师父......

那就绝对不可饶恕！

“此第四罪......死罪！”

死罪这两个字最终落下的时候，他的小手指上慢慢爬上五个漆黑的符文，和其他符文的灵动不同，这五个符文那种苍白的黑色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机，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像是阎王生死簿上的字迹，没有半点活人的气息。

轻轻一握，将所有的罪证攥在手心，然后脸上庄严肃穆，俨然是一个无比威严的大法官，如果没有两只手像是搓泥巴一样的动作的话会更像。

再松开手，一个符箓已经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只是任凭他一指点出，吴隆却依然没有半点动作，甚至双目都已经闭上，似乎情愿接受这一份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