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托着下巴看她,“我们家对下人是宽厚,也没大户人家那些规矩,纵得你们脾气不小。”
小环吓得赶紧磕头,“奴婢不敢,我只是想姑娘给个公道。”
阮卿看翠儿,“麻烦姐姐,将她的情况说说吧。”
翠儿其实也不太明白阮卿想做什么,但她相信姑娘这番发作必有缘由,“小环家里姐妹众多,因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五岁就被卖到咱们府上,听说她上头的几个姐姐也或嫁人或被卖,她平日里发的月钱大多都得送回家,自从她娘前年生下一个弟弟后,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了。有两次,我瞧见她偷偷哭,还关心过,她说家里想把她一个姐姐卖到那种脏地方去,她害怕。”
翠儿有点说不下去了,被卖给人家做奴仆的,谁的身世不可怜?
小环哭的伤心,“姑娘,您何必这样揭我伤疤,我是命苦,爹娘偏心。”
“我瞧着你是不苦的。”阮卿打断她,“你姐姐要被卖到那种地方受苦,你却能用上好的胭脂水粉,穿金戴银。”
小环愣住,眼中快速划过慌乱,赶紧低头掩饰,“奴婢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阮卿看核桃。
早早等在一旁核桃,将一个盒子扔到小环面前,瞪她,“你一个三等小丫鬟,哪里来的这些金银首饰?”
盒子砸在地上,首饰散落一地。
翠儿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贵重物品绝不是一个小丫鬟该有的,“快说,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偷的?”
“不,不是。”小环慌忙将东西收拢在怀里,“我姐姐给的,她如今很有名气,许多公子哥都送她东西,她给我傍身的。”
还真有可能,小翠犹疑。
阮卿嘟嘴,“挺聪明的,原来身后还有姐姐。可惜,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你身上用的这款胭脂很特殊,它是盛京一位贵女调制的,只小范围送给过一些好朋友们。恰好,我闻到过这种特殊香味。”
“还有什么狡辩,说来听听。”她太喜欢这种思路清晰的感觉了,貌似自己的感知力与敏锐度都强了不少,“说,谁收买的你?那人让你做什么?是不是要害我弟弟?”
小环原本就心虚,听到这话更害怕了,直接瘫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姑娘饶命,饶了我吧,求求您,奴婢什么都没做过,还没来得及做呢,真的,您相信奴婢!”
阮卿叹气,“哎,你不肯说,可能得吃些苦头呢。来人,把她送去哥哥院子。”
这种事就得让专业的人来干。
上一世,她也是后来才得知,原来阮弘哥哥一直活着,在某个都城又建了另一个阮家。
而这一世,她只要自己的家,只想让亲人活的富足安康。
翠儿不理解,“姑娘,大公子平日里不管事,还不如禀报大夫人。”
阮卿故作神秘,悄咪咪的道:“本姑娘掐指一算,未来大哥哥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翠了啊一声,她也听说三姑娘会点香的事了,难道是真的?
阮卿扭脸就对上了弟弟幽怨的眼神,控诉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她捧住脸,嗷呜又咬了一口!
“姐姐掐指一算,弟弟未来可是国之栋梁!”
傍晚时候,阮弘让人捎来消息,小环那个身处烟花之地的姐姐有个相好男人,男人是阮家长房一脉嫡女阮芮身边一个二等丫鬟的表哥。
阮家长房一脉?!
忽然,仿若拨开云雾一般,阮卿想起了上一世的事,她那时候因为长期被人抽血加上体内郁气不散,早就卧病在床,有一日昏昏沉沉中听那个为她抽血的人说:“小环那丫头也是幸运,听说这些年过得很是富足喜乐。”
就是这个小环?
所以,上一世需要她血液的人,是阮家长房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