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贱婢……痛!好痛!快放手!”
“嗯?”
云梦白冷冷瞪了他一眼,抬脚一踹,将黄代善远远摔在地上。
“黄公子,请你自重,不要再来烦我,不然你碎的,可就不止是手腕了!”
以往,云梦白遇见有人骚扰自己,也不过是一掌将他推开,教他知道自己有高深功力在身,不是什么随意欺辱的弱女子,可如今,她先是失了影魇马,后又在交手中落败,心情已经是雪上加霜。
现在,她见到黄代善色眯眯地过来纠缠,心中更是不耐烦,不由得出手重了些。
“少爷!公子爷!”
家丁们连忙上前搀扶。
“好!你个贱婢,我原想收你做填房夫人的,如今,我教你做那苦命的丫鬟去!没日没夜地伺候我!”黄代善高声叫起来:“来人!把这个女的给我绑了带到我府上去!”
话音一落,便有四个人飞身而出,手中皮鞭分别甩向云梦白的左右双臂和双腿,要将她勾了。
这四人的长鞭动作行云流水,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假若换成是恒山派的三名女弟子在这里,不能及时结成剑阵的话,单人对敌,恐怕也要被卷住手脚,任人宰割。
不过,现在在这里的是云梦白。
云梦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那四人产生了一瞬间的晃神,等他们回过神来,长鞭已经全被云梦白抓在手中。
下一刻,四人全都感觉有道气劲沿着鞭身冲上掌心,震得他们手掌发麻。
不由得便脱了手。
紧接着,那长鞭反过来卷住了四人手腕,一股极大的力道,拉扯着他们往外面飞去。
四人被狠狠地甩在地上,碎石路上的碎石扎得他们背上生疼。
“你们学武,就是为了助纣为虐,欺辱他人的吗?”
云梦白把长鞭扔了出去,落在他们手边,发出啪的一声响,和学堂夫子拿着戒尺鞭打学童手心时一样的声音。
“姑娘,我们虽然本事不济,却还轮不到你来说教我们!”
四人原本对这姑娘还有一丝不忍,下手虽然精准,力道却只用了两成,如今心生怒意,拿起长鞭,再度攻来,便使出了八分力。
云梦白冷哼一声,连连闪避。
黄代善现在也知道这姑娘不是简单角色了,在边上大叫,“朝她脸上打去!把这贱蹄子的面纱给我撕碎了,打坏了脸蛋也不要紧,反正熄了灯都一样!”
那四人虽然怒火炽盛,却仍然心存顾忌,听背后主子这话,心中有了主意,不进反退,拉开距离,手中长鞭卷动,趁着拖回之时,鞭尾直如利剑,一点便要点在云梦白脸上。
这一招在鞭法中叫卷蜂刺,如蜜蜂卷动尾部,露出那根蜇人生疼的利刺,凶险异常。
“湘西锁魂鞭!”
云梦白立刻就认出了一招的出处。
湘西锁魂鞭也叫赶尸鞭,其鞭法打在坚硬如钢铁的僵尸身上也能轻易破防,更能击穿肉身,伤其魂魄,极为凶猛凌厉。
而这一招的凶险在于,常人见敌方退开,必然要追击,这一追击,就中了圈套,使自己顶上了这一招。
但云梦白既然认出了这一招,便岿然不动,没有中计。
虽然云梦白没有中计,但凶险却没有减少,四条鞭子分别对准了她双眼以及双耳的位置,这一击若是击中,要么变成瞎子,要么变成聋子。
不仅是肉体上的瞎子和聋子,恐怕连体内元婴都要一起变成瞎子和聋子。
她厉声大喝,“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不仅不知难而退,还变本加厉?莫以为我不敢杀人!”
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糟了,我的剑被那魔头夺走了!
没关系,马背上的人有剑。
“前辈!借剑一用!”
云梦白回手抽出刘正风背上长剑,剑光凛然,是一把好剑。
长鞭在身前卷动,在空中发出惊人的爆响,却在一眨眼间被剑芒斩断。
四人用鞭的本事不差,距离控制的恰到好处,也正因为本事不差,距离控制的太好,导致这鞭子被斩去一截后,就成了鞭长莫及。
四道攻击本来是要顺着鞭子在鞭尾爆发,被这一剑提前引爆,全落在了空中,四道气劲迸发出来,互相干扰,互相消磨。
虽然没能对云梦白造成什么损伤,造成的风势波澜却不小,引得沙尘飞扬,遮人耳目。
四人挥手吹开沙尘,眼前已经不见了云梦白的踪迹。
“你们四个傻的!她在我这里!”
黄代善惊恐大叫。
四人扭头看去,才发现云梦白把长剑横在了自家主子面前。
“你们再进一步,我的剑就进一寸!”
云梦白扭头威胁道。
四人顿时不敢再动弹一下。
云梦白回过头来,冷然道:“黄公子,我说了,我有事要忙,不想和你交朋友。”
“是是是!女侠饶命!”黄代善哆哆嗦嗦地回应。
“我不想杀人,但你若是逼急了我,我也是会杀人的,所以……”
“下不为例!我明白,下不为例!”
黄代善小心翼翼地按着剑锋,“姑娘可以放我走了吗?”
“走吧!”
云梦白见他还算识相,收剑离开。
黄代善连忙招呼四人过来,拍着他们的脑袋,骂骂咧咧,说些废物白养你们了之类的话。
云梦白将剑插回剑鞘,却听刘正风道:“姑娘,你为何不一剑杀了他呢?他这种地方上的恶人,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正风虽然被绑了,人还是清醒着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按照他的江湖经验来看,放了那黄代善,遗祸无穷。
云梦白摇着头,“他是朝廷任命的乡老,我不能对他下死手。”
刘正风听了,冷哼一声。
“我以为我们衡山派已经够迂腐不化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慈航静斋也是这样。你看那人敢这样随意抢夺过路女子,可想而知他平日里是如何的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这种恶人狗官,杀之何妨?”
云梦白解释道:“这不是迂腐,我们是在维护公正和秩序,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再差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好,杀了他,地方上无人管事,乱做一团,反而伤害更大。”
刘正风叹了口气,“也罢!你有你的坚持,我不多说什么了,不过,你既然是要等张嗣过来,与其在这里受人觊觎,不若换个干净地方等。”
“刘前辈也听他说了,这附近的村镇都是黄代善管辖的地方,俱是乡匪恶霸,哪里有什么干净地方呢?”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而且不归黄代善管辖,那里的村民,各个淳朴善良,热情好客,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