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泽?”先是下意识的疑惑,随后便是勃然的怒,
“你在这唔唔唔!”
小胖子死死捂着自家母亲的嘴,拼命摇头示意,
“嘘!嘘!嘘——!”
直到婶婶从起床气中挣脱开来,他才缓缓放轻力道。
小胖子环顾迷糊转醒的父母,抿了口唾沫,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爸,妈,我问你们,你们还记得今天凌晨的事情吗?”
凌晨的事情?
两人面面相觑,不清楚自家儿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直至某刻,婶婶突然恍然大悟,没好气地望向路鸣泽,
“你是说你半夜看恐怖片犯病,用沙发把路明非堵在厕所里,最后扣了几个月零花钱的事?”
“不是!”小胖子满脸黑线,下意识摇头,心道她娘怎么只记得他的错,随后又点了点头,神色奇怪,“也也和这个事情有关吧。”
小胖子舔了舔感觉有些干裂的嘴唇,望向在一边溜号的路谷城,
“老爸,我问你,昨不是,是今天凌晨,是你帮路明非包扎的左手不?”
“你小子有话就直说,”路谷城捏了捏发胀的头,不悦道,“别神神叨叨的。”
凌晨凌晨被恐怖片吓傻的儿子搞得没睡好,上班的时候又被领导因为打瞌睡耳提面命,下班了又因为那该死的劳什子绑架犯弄得心惊胆颤,车被撞进4s店先不提,脖子现在还疼着呢。
好不容易休息休息,谁知道自家儿子这又在犯什么病。
小胖子闻言,一咬牙,也不遮遮掩掩了,
“你们现在想想!”
“在警局里的时候,路明非手上有绷带吗?”
“别说绷带了,”回想着拍在自己肩膀上挚爱“夕阳”的手,小胖子强忍着颤音低吼,“他手上连半点伤口都没有!”
脑海似有惊雷炸响,小胖子比划着,
“没了!今天才划伤的,那么深的口子,没了!”
面色麻木,但却遮不住他眼中的惊悚!
“不是,你说什么呢?”路谷城摇了摇发懵的头,不悦从心起,下意识想要斥责发癫的儿子,却在下一瞬间被自家老婆拉住。
只见婶婶略带皱纹的脸煞白的吓人,凌乱的头发披散在面前,狼狈至极。
“谷城.”
婶婶咽了口唾沫,目色慌张地望向自家男人,有些喘不过来气,
“明非他手上的伤,好像还真没了!”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一进警局见到路明非就把他打量了个七七八八的她绝对不会记错!
正如自家儿子所说,别说绷带了,路明非手上,连个口子都没有!!!
她还说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睡觉都睡不踏实!
“怎.怎么可能那么邪门?”路谷城不禁皱眉,嘴上很正,心里却有些拿不准了。
绷带,伤口,真的没了?
他.他也没多少印象啊。
“爸,你要是不信的话。”小胖子心一横,打定主意要揭穿路明非的不对劲。
只见他从身后掏出明晃晃的菜刀,对着自己的父母,声音狰狞,
“我们就过去看看!咱有三个人,他就是真有鬼,也奈何不了我们!”
“你”路谷城面色复杂地望着自家精神貌似有些不正常的儿子,也不清楚他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但还是决定先好言相劝,
“你先把刀放下。”
总感觉相对于自家儿子口中伤口没了的路明非,现在持刀闯入父母卧室的他貌似更危险。
雨浠沥沥地砸在窗台,碎裂的光就像是人与人之间单薄的信任。
漆黑的房间角,缓缓张开一道门缝,溜进来三只诡异的身影。
为首的男人斜着有点落枕的脑袋,手里拿着自家儿子硬塞给自己的棒球棒。
紧随其后的女人头顶贴着带血的纱布,手指点在将亮度调制最低的屏幕上,已经输入的‘110’时刻预备着。
小胖子吊着手臂,捏着菜刀,凛冽狰狞的目光落在床上。
三人你前我后他垫底,一点点往前面蹭!
突然!
静谧的空间中,叮咚一声脆响乍起,吓得三人猛然一个激灵,捏紧了手中的武器!
目光先是落到婶婶手中未静音的手机,又在下一瞬间投向窸窸簌簌翻身的床铺上。
疲惫至极的鼾声响动,路明非不安地皱着眉,双脚挣扎似地踢踏,口中呢喃着恐惧,“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哪令人心脏颤动的压抑之音,简直令生者落泪,死者散魂。
哗啦啦!
单薄的被子被踢落,露在因滚云雨痕而变得朦胧飘渺的月光下的,是一只紧攥轻颤的手。
“疼!”路明非下意识梦呓道,缓缓松开了那只手,露出了缠得密密麻麻的纱布。
路谷城:
婶婶:.
吱呀吱呀,脖颈转动,两人默契无比地将目光落在瞪大双眸的小胖子脸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肯定是假的!就算不是假的,也绝对是新划出来的!”
大吼着,小胖子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猛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痴汉一样握住路明非的手,狠狠下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