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瑞和李兴承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已经一连三天没有说过话。
齐瑞拿出了高考时的干劲开始自学。毛笔写字暂时被他搁置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制羽毛笔,羽毛笔的书写手感接近现代水笔,让齐瑞亲切得多。
“毛笔写字”他打算放到以后再去练,因为连书本内容都不懂的情况下,硬着头皮练写字,让他挠心又挠肺。
齐瑞准备了厚厚一本笔记本。他将各种疑难词汇章句都记录在上头,这是他当年高考的成功经验。
许杨二人也带来了汪文言的消息。
眼下锦衣卫并未对汪文言用大刑,只是使了些小手段。诸如一连几天不让他睡觉,只喝水不让他进食。总之只在一切看不见痕迹的地方暗暗下手。
锦衣卫历来擅长深挖案犯与他人的勾连,可在汪文言身上却没查到什么有力证据。
许开阳父亲许显纯目前并未负责汪文言的案子,因而许开阳了解的有限。
齐瑞从未对汪文言用大刑这一点上,可以肯定魏忠贤并不想在此刻就与东林党彻底撕破脸。这与历史相符,因为此时的东林党至少看着还如日中天,占据着各个衙门的重要位置。
对汪文言的出手,更像是魏忠贤的一次试探。但也有可能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用以表明他魏公公的态度。至于是做给谁看,齐楚浙三党?给三党吃颗定心丸,方便魏忠贤与三党进一步联合。或者干脆就是做给天启看的,魏忠贤可能是在向天启表忠心。
齐瑞想起李兴承的话--就算刘伯温在世,也不可能两年多时间完成从启蒙到考中举人。
他放下手头的《论语》,拿起《九章算术》。可惜大明科举不考数学。
八股文读着实在是让人恶心,齐瑞除了时间紧迫之外,最大的障碍来自于自己的内心。他前世已经28岁,对世界和人生早已有自己的认知,更何况他是从远比当下开放包容多元丰富的现代社会来的。如何能忍受八股文这种僵化腐朽甚至是无知落后的裹脚布。
齐瑞每每拿起四书五经都会泛起一阵恶心。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见过更高更远的地方,又如何能再低头碰这些个弱智玩意儿。
倒不是齐瑞认为四书五经弱智,这些东西在古代确实是治国良方,在更长远的时间里也是民族文化的结晶。齐瑞是觉得拿四书五经当治国方略的行为实在弱智。毕竟他是见识过现代科学的人。
齐瑞每当拿起书,就有一种被强奸的感觉。他觉得自己的人格和意志被压在地上摩擦。
呲啦一声,齐瑞把论语撕成了两半。
“什么破玩意儿,老子不读了。”还有半句话他没说出口,老子宁愿去跟李自成造反。
“哎~~”背后传来一声叹息。听声音他都知道是谁。
“你何苦呢。”李兴承手拿一个盒子缓步走来。
齐瑞此时是在国子监某个僻静角落里,他没曾想躲在这还能被对方找到。
“你又是何苦呢,我都躲到这里了,你都能找过来。”
李兴承淡然道,“你就是出了国子监,只要还在京师,我就能把你找出来。”
“那看来我得逃出京师,从此隐于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