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自己昨天喝吐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胡乱地想着,那帮丫鬟也忒不懂事,只等回头好好收拾她们。
丫鬟们早已准备好了清水和热毛巾,只等着老爷一醒来,便进去伺候。
他们知道老爷的脾气大,也不敢打扰他休息,若是吵醒了他,不免又是一顿毒打。
她们只敢悄悄将门推开一道缝,用一只眼睛往里面张望着。
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小丫鬟下意识捂住口鼻,在看清房间里的东西时,忽然忍不住叫出声来。
“啊!”
龙孝武已经被吵醒,不由得无名火起,吵什么吵,老子撕烂你们的皮。
他从床榻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在看清屋里的景象时,也忍不住大叫一声。
“谁,这是谁干的!”
县衙里仆役闻声而来,就连仇方斋也被惊动。
当他由弟子搀扶着赶到时,就见屋里不止用狼狈能形容。
那套精致的鱼鳞银光甲被搁在地上,上面涂满了墨汁,头盔被丢在地上,里面还有一泡尿溺。
龙孝武是武人,他的理想不是执政一方,而是身披盔甲,建功立业,封妻荫子。
然而,武人不受重用,因此他才谋了个县令的差事。
然而,曾经的理想从未遗忘过,这套盔甲是他托高人打造,只是银子就花了一千两。
现在却被人如此糟蹋。
熊熊怒火在胸腔里燃烧,龙孝武已经下令封锁四方城门,在城中仔细搜捕。
一旦被自己找到,定然要将他千刀万剐,方能消心头之恨。
仇方斋抬起头,注意到白墙上还有一首打油诗:
一刀一剑过山川
打抱不平惩恶官
若问爷爷名和姓
万里独行一刀仙
“好字!”
仇方斋情不自禁地赞了一声,这首诗倒是普通,但是字却写得极好。
大概是兴之所至,竟颇有几分肆意张狂,不拘一格的感觉。
“阿牛,把这幅字拓下来。”仇方斋吩咐自己的弟子,回头他要好好研究这字中的韵味。
龙孝武听到这句话,禁不住吓得一颤。他把仇方斋请来,便是要用对方的名声,抬自己的身价。若是仇方斋把这首打油诗流传出去,自己的前程可就全毁了。
“先生,万万不可啊。”龙孝武急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仇方斋虽然不在官场,却也懂官场的弯弯曲曲,他摆摆手,道:“老夫只是私下把玩,绝不会轻易示人。”
“那样最好最好。”
龙孝武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方能将话说到这个程度,便已经够了。
以对方的信誉,应当不会没有信誉。
“大人,单看这首诗,应该是一刀仙做的?”方县尉道。
“一刀仙?”龙孝武牙都要咬碎了:“我哪里得罪过他,竟敢如此害我。”
“大人,一刀仙一共一十七人,专门做打家劫舍之事。小人的老宅,就被他们一把火焚成了灰烬。”牛本才道:“不久前老爷还发过画影图形,悬赏他们的人头。”
“怪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来我这里报复来了。”
龙孝武清了清嗓子,用慷慨的声音道:“本官执政一方,就是要为民谋福。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全力清缴一刀仙的匪徒,在老子治下,不允许有这么狂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