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我韩浔学医这么多年,就没有看见过有这种医术。什么神水,我才不信。”
他说得极为大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木门推开,刘云捧着几个窝窝头进门。
“韩大哥,别乱说。你这样会惹得河神大人不满,要是也乡亲们听到,怕不得把你这院子拆了。到时候也在霞浦过不下去。”
她用手指做嘘声状,又朝四周警惕地看看。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语气破硬。
“公子你劝劝他,这种混账话可不能再说了。”
刘云手足无措,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夏涵。
哪怕明知韩浔说得是对,夏涵也没有表达出自己的看法。
“这些红衣官人倒是给他们洗脑的不清。”她心中这般想着。
“这河伯的有什么神通,竟然让你们替它建庙建像。”
刘云有些犹豫,瞥了眼气得不轻的韩浔,声音颤颤,
“有了河伯大人,江面冬季不结冰,仍可捕鱼。若是有病,还有红衣官人拿从河伯求的符箓。更别说这几年的风调雨顺。”
“对了,每到年关,河伯大人都会显露真身。而且那些赐给我们的神水,确实有效。”
“不少人身体受伤,需卧床的,喝了之后没一两天便可下地干活。这可是好多人都看见了”
刘云本有些骄傲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只是可惜河伯大人救不了命数已尽之人。”
韩浔听见她这话,有些生气:“信那些鬼神干嘛,要是早点让你爹到我这里会这样?”
“可是看病得花不少银子,我哪里出得起,而且还不一定治好。”她有些哭腔,眼泪随时都会落下。
这符箓治病的法子之所以在民众中传播极快,最重要的便是免费。
一场大病会掏空这些穷人的家底,有这种手段,又怎么会不把河伯奉若神明。
“我们能去看看嘛?”
刘云一擦眼泪,带着两人入了家门。
外面院子虽大,但里面只能用家徒四壁形容。
床上是奄奄一息的父亲,床边还有个疯癫的母亲,兄长前两年也不见踪影,这个家的重担便压在她一人身上。
细绳专找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
药炉子里还有点药渣,但桌子旁却是散落着数张符箓。
床边的碗里还有点灰渣,显然刘云还是给父亲服用着从河伯庙求的符箓。
她紧张地将那碗灰渣拿走,心虚地看了眼韩浔。
“我看过,确实是病得极为严重,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脉象混乱,也有中毒的现象。”
夏涵瞧着不断咳嗽的老人,指腹揉搓符箓,一股药香涌进鼻腔。
她眼神下沉,猛的从袖口射出一支暗箭。
吱呀一声,墙角处一只肥硕的老鼠被死死顶住,叫声哀嚎。
夏涵看着腹腔贯穿的灰鼠,一把夺过刘云手中的碗。
将小半口药水倒进老鼠口中。
带待半柱香时间,原本眼神黯淡的老鼠,竟然又摇摇晃晃地跑起来。
只是不消数息,便又重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