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何必再因为这种事和其人争?
而且只要自己这些人在,也不怕这道人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想到这,粗粝男人也是轻拍了拍孙婆婆干瘪的手。
“就依婆婆所说的吧。家中的米,水可还多吗?要不要我喊二牛再去给您挑些?”
“不用不用,还多着呢。”
孙婆婆闻言也是笑了一笑,只是其人的牙齿都已经是掉得差不多了,如此一笑,更是显了几分老迈。
粗粝男人见状,心中情绪也是不由一黯。
…
秦宁搀扶着身旁颤巍巍的老妇人一步步朝其住处走去,期间心里的疑问也是愈发多了起来。
比如祭祀河神到底是如何祭祀的?那红巧又发生了什么事,能活到现在?
还有刚刚的那几个精壮男人……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可是极重的呢!
想到这,身旁的孙婆婆却是先开了口:“等今夜大雨过了,道长明日便早些离去吧。”
“自然,定不会让老夫人难做。”秦宁接话回道。
谁知老妇人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
“若不是遇上这般日子,道长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老妇有人陪着说话,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如今实在是不碰巧,阿顺那孩子虽然十分孝顺,但身上的担子…也实在是太重了些。”
直到这时,秦宁方才知晓了那粗粝汉子的名字,阿顺。
二人又走了一段后,也终于是到了一处布置得十分干净的农家小院。
推开门后,老妇人便探着拐杖,朝厨房走去。
“道长且随意坐坐,老妇去做些吃食。”
“老夫人不必如此麻烦……”
“老妇虽然没怎么读过书,识过字,但所谓的待客之道还是知道些的,道长勿要再多说了。”
…
秦宁在厨房旁看了一会,确保老妇人生火,煮饭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后,也是转身回到院中,抬头盯着阴霾天空沉思起来。
“轰!”
又是一声闷雷炸响后,天空中已是飘起了微微细雨。
秦宁伸出手感受那细雨的丝丝凉意,心中也是明白。
这幻阵的某种倒计时……已是开始了!
…
“轰!”
李玄汐伸出手接过一丝细雨,随即便将其在手中轻轻碾碎!
自那雾气消散后,她便身处于此间屋檐之下。
远远眺望远方,却发现一处处檐牙高啄,红墙紫柱。
若是望得更远,则可以看到此间宫殿之外的繁华城市!
“大景上京帝宫。”
心中默念出此地名字后,李玄汐也是收回目光,眼中寒意更甚。
呵,这幻阵!
提着手中长剑,李玄汐便朝外间宫殿走去。
作为大景的殿下,在此处生活了几十年,她对此地的每处宫殿可谓是熟悉至极。
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绝不会走错一步!
可是,那阵眼之物又究竟是什么呢?
李玄汐边走,也是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同时越是走动,她心中对于这幻阵的布置手法和水平也是愈发冷笑起来。
若这幻阵真能拟化出她心中的上京帝宫,怕是她才刚刚踏出那处宫殿一步,便已经被宫中暗中坐镇的大修士给出手擒下了吧?
呵,终究是些没甚见识的妖魔鬼怪!
只会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布阵的手法,比之真正的精绝幻阵,实在是可笑至极!
…
李玄汐提着长剑,一步不停。
心中却并没有放松任何一丝警惕。
虽然这幻阵布置得可笑,但却也可能只是一种迷惑,想让她不自觉的放松警惕。
然后等着她陷入某个看似不经意的杀招!
想到这,李玄汐又是仔细观察起了周围。
这幻阵拟化帝宫,显然是认为此处是她的薄弱之处……
薄弱…之处吗?
在静静思考了一番后,李玄汐也是朝帝宫中的某处而去。
她速度极快,对此间又是极其熟悉,没一会,便是到了一角落处的屋落。
在此处屋院的正门牌匾上,则是写着“浣衣坊”三个大字。
李玄汐站在原地,静静看了那块牌匾许久后,方才轻轻推门而入。
此时天色已是暗了,此处屋院极深处的一间屋子,也是已经点起了灯笼,照出了几许光明。
李玄汐迈着轻步,渐渐靠近到了那间屋子一处窗户边。
略微一停后,她便伸出一根手指,点破了那层极薄的窗户纸。
也终于是看到了屋中的情景。
在屋中,一个扎着小辫,穿着冬衣的女童正趴在油灯旁,拿着毛笔低头写些什么,看样子很是认真。
李玄汐看着那女童的可爱面容,却是面无表情。
过了好一会,那女童方才写完了,她随即将那张纸从桌上拿起,对着其上的毛笔字轻轻吹着热气。
修士的眼力自不必说,李玄汐自然也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内容。
“恭惟皇帝陛下,文思天纵,圣敬日跻。以若稽古之心,上遵王路;行不忍人之政,下酌民言。神听靖共,天寿平格。臣女……”
这纸上写的,乃是篇庆贺皇帝生日的祝辞……
对于这篇祝辞,李玄汐也是熟悉得很。
因为这根本就是她幼时,亲手而写成的!
正在这时,里屋中也是传出了一道温柔妇人的喊声。
“汐儿,可写完吗?快快来休息吧。”
这声音刚一出现,李玄汐手中的长剑便是骤然低鸣!
妖人…好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