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一份登基诏书怎么还有分两次发的?”倒是坐在一旁的谢迁率先忍不住发话了。
那是你见的太少了,一份诏书分两次发怎么?我大明后面还有一年共用两个皇帝年号呢!
“古往今来谁也没说新政就一定要都放在登基诏书上发,难道晚几天发出去就不是新政了?”
说完朱厚照又补充道:“谢阁老放心,朕也没有说不发,而是等文武百官都达成一致,没有意见了再发。”
谢迁十分不理解:“陛下,民间尚且有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朝中文武百官成百上千人,怎么可能达成一致。宵小之辈反对,陛下何必又参考他们的意见。”
“谢阁老,你现在的宫衔是什么?”朱厚照又开始问不相干的问题。
“臣现在的宫衔是少师兼太子太师...陛下问这个作何?”谢迁十分疑惑。
“咳!朕在东宫之时,听说你们旧阁臣三人都是身怀绝技,外人称:‘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话说朕即位以后,你谢阁老貌似一直都没有出来吵过架,有几次朕看你想挺身而出,但是让李阁老他们给拦住了。
朕给你个机会,你去放心施展,下次朝会的时候,就委派你去和英国公他们吵架去吧,吵输了朕不罚你,吵赢了给你加宫衔。”
谢迁闻言鼻子都气歪了,老夫擅长的是侃,不是辩,这两者区别大了去了。再说老夫为什么要被你当枪使,你自己怎么不去和英国公他们吵架。
更何况,宫衔这个东西,到了明代就已经不再是实权官职,而是虚衔了。自己现在位列阁臣,宫保这个东西对自己来说,用处实在不大。
小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盘,拿无本万利的东西让自己去给他干活。
这边三人各抒己见、坦诚交流了一番,那边焦芳却是刚刚看完了这份奏疏。
见有些冷场,焦芳说道:“在下以为,这份奏疏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以我观之,的确不能操之过急,最近寿宁侯谋逆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勋贵们人人自危,如果再把他们的这些得利之处给收回,怕是会心生不满啊。”
谢迁立刻反驳:“为什么要顾虑他们的感受?如今国乱岁凶、四方扰攘,唯有强者可立于世。陛下贵为天子,如果不能趁着即位之初,一鼓作气改革旧制,等到后面没了心气,更不会去与这些蠹虫斗争。”
焦芳被呛得满脸通红,声气不足的回道:“谢阁老说得也是,但在下还是觉得没必要如此急于求成,事关多方利益,关系盘根错节,还是要有所顾虑的。”
“我们都是为国尽忠,有何顾虑?虽千万人,吾必往矣。”谢迁正义凛然地说道。
“欸,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谢阁老,下次朝会吵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谢迁刚才的表现朱厚照看在眼里,对此拍手称赞。
谢迁一阵愕然,这担子怎么就还是落到自己头上了。
“你们内阁今天辛苦一些,趁着时间还早,回去把那三十七条的旨意给拟出来,今晚就发出去。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说罢,朱厚照也不管三人如何,径直回广寒殿去了。
等朱厚照离开,谢迁心生不满的问李东阳:
“阁老,要不要行封还圣旨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