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难民疯狂的打开车门想要搜寻车里有没有什么吃的,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车里特别干净,甚至连座椅的皮套都被卸走了……
不光如此,还有一些方便携带的零件也全被拆走,沈玉溪估摸着拆走的零件是拿去当备用零件,以防其他车辆再出现什么故障,总之这辆车算是彻底废掉了。
沈玉溪心说这林三合是全力赶路去0109壁垒吧?按道理说林三合现在可能已经到0109壁垒了。
今天很多难民都在讨论他们还能不能进入壁垒的问题,有人说0109壁垒凭什么不让他们进?他们可是壁垒里的合法居民!
虽然现在各个壁垒分裂的厉害,基本都是各个实际掌控的财团说了算,可名义上所有壁垒都是统一战线的。
也有人说他们可能进不去了,之前他们在的0159壁垒归林氏财团管,现在要去的0109壁垒却是李氏财团管,人家说不让你进去,你还真没什么脾气。
沈玉溪心想,例如林三合这样的财团大人物通常不用考虑能不能进入壁垒的问题,李氏毕竟要给林氏一些面子的。
但其他人,可能真的悬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结果没多久,沈玉溪竟然又看到一辆运兵卡车孤零零的停在路上……
这是又坏了一辆吗?大家走近一看,原来是爆胎了!
难道没有备用轮胎什么的吗,沈玉溪好奇。
当时运兵卡车从沈玉溪身边经过时,她看到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士兵,明显是超载了很多。
这要是车再继续坏几辆,沈玉溪估摸着林三合恐怕是很难到0109壁垒了……
不过,大家看到这些损坏的车辆都很开心,之前林三合等人开车风驰电掣而过的时候,难民们就在想凭什么大家都是走路,你们却能开车。
现在好了,大家心里平衡一些了。
当天晚上大家就在运兵卡车边上休息了,这时候都不能叫“宿营”,纯粹是一大堆人挤在荒野上席地而睡。
地面是很凉的,躺在地上会感觉地下的凉气在渗透着身体。
很多人有心想升点篝火起来,可问题是他们没有带取火的东西啊!
沈玉溪把郑大钱他们安顿好之后就去捡柴火了,这鬼天气越来越冷,柴火必须够烧一整晚才行,不然大家第二天早上起来很容易感冒发烧。
虽然郑大钱那里有药,但谁闲着没事愿意生病啊?
这个季节,干柴倒是挺好找,等沈玉溪抱着一大堆干柴回来的时候,他正好看到楚雨柔正趴在地上钻木取火。
这位女老师组织学生们一起捡了许多柴火回来,然后打算硬生生用手搓着木棍点火了……
沈玉溪暗自摇头,这女老师一看就是细皮嫩肉的没怎么干过活,正常人想要拿手去钻木取火,恐怕手心磨出水泡都不管用。
楚雨柔跪在地上倔强的继续钻木取火,有男生说道:“老师,让我来吧?”
楚雨柔摇摇头:“你们是学生,不用干这种苦活,去休息吧。”
她下意识的看了沈玉溪那边一眼,想看看沈玉溪是怎么钻木取火的,她也好学习一下。
结果,她就看到沈玉溪拿出一盒火柴来……
这人怎么什么准备都有啊,楚雨柔抿着嘴,明明大家都是逃难出来的,可她总觉得沈玉溪这队人比其他人轻松好多!
当沈玉溪这边第一堆篝火升起来时,整个营地的夜晚像是多了一抹暖色,原本冰冷的月光也仿佛有了一丝温度。
当然,整个营地并不是只有沈玉溪他们升起篝火了,事实上还有些烟民也带着火柴呢,但有几个女人去找那些烟民借火,却都被提出了很非分的要求,这才刚逃出来多久,谁会因为一团火出卖自己?
楚雨柔犹豫了很久忽然朝沈玉溪那边走去,刘婶等人原本正在聊天,然后见楚雨柔走来之后便都停下来看着她。
“能不能……”楚雨柔斟酌着语气说道:“能不能让我借点火,我可以把我们的一些干柴给你们。”
“可以,”刘婶笑眯眯的说道:“不用给我们干柴,我们的够了。”
“谢谢你,”楚雨柔有点激动:“真的太谢谢了!”
她跑回自己那边抱了点干柴过来,用沈玉溪他们的篝火点着,旁边的学生们一个个期待的看着,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等楚雨回去点燃自己的篝火时,学生们全都围上来烤火,他们的身体早就凉透了,手指和脚尖没有一丝温度!
忽然间又有两个中年汉子起身朝沈玉溪他们这边走来,只是还没走到跟前呢,刘婶冷声道:“不行。”
那两个中年汉子悻悻的回去了,心说这男女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刘婶还蛮霸气的嘛,”郑大钱笑道,他学着刘婶的语气冷酷的说道:“不行!”
“你懂个屁,”刘婶笑着白了他一眼:“这个叫楚雨的老师还挺不错的,是个好人。那俩男人还非得等女人来给他们做榜样,才敢过来开口,真没出息。而且这个楚雨钻木取火了半天,实在没办法了才找我们借火,其他人呢,半点努力也没付出,就知道捡现成的!”
刘婶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的了嗓门,愣是给旁边一群大老爷们臊的够呛,她说完之后朝着沈玉溪笑道:“也就你在我才敢嗓门大点,咱们赶紧吃饭吧。”
此时楚雨柔带着学生们围坐在篝火前,她安慰学生们说道:“大家晚上好好休息,我这里有根发卡,大家把脚上的水泡挨个挑破了再睡。”
学生们一个个沉默不语,一位女同学低头道:“谢谢老师,其实你不必为我们做这些的,现在已经不是学校里面了。”
“说什么呢,”楚雨柔打断道:“我是你们的老师,我必须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壁垒去。”
“老师,我想家了……”
“我想我爸我妈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学生们说着说着就哭了,那经历灾难之后的悲痛,直到这一刻才终于释放出来。
有人哭,旁边就有人跟着哭,仿佛这哭声会传染似的。
这些从壁垒里逃难出来的人全都哭成了一片,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悲伤起来,这是真正的家破人亡。
唯独留下沈玉溪他们坐在哭泣的人群中,一脸懵逼……
“小溪姐,咱们要跟着哭吗?”李文武看了一眼周围弱弱的问道。
“额,咱哭啥……”沈玉溪无语道。
忽然间,他们来时的路上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