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把橙红色的微光投射到克利切·皮尔森溃烂变异的脸上时,这个可悲的学者兼父亲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抬起头来。
他视野模糊。
隐约中,只看见一个灰白的人影,如坚定的柱石立在自己面前,柱石上插着一支火把。
久违的光与热刺激了他的双眼。他觉得想要流泪,却流不出来。
“皮尔森院长。”他听见眼前的人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他张嘴想要说话,音调却怪异非人。
“这是你的东西,对吗?”
江云逸将沉没的古匣和黄皮日记本亮在克利切·皮尔森面前。
克利切·皮尔森微微直起上半身,往前凑了凑。
待看清江云逸手中的东西时,他突然向后倒去,撞在椅背上,双手抱住身体,紧紧蜷缩,沙哑地叫喊道:
“拿、拿走!
“扔掉!销毁!不要让我看到它!”
紧接着,他莫名呆住,愣了片刻,又说:
“不……怎么会……
“怎么会在你手上?
“它怎么会在你手上?!你从哪得到它的?!”
克利切·皮尔森突然前扑,想要夺走木匣和日记本。
江云逸轻轻闪过。
一会害怕,一会又要抢夺,精神已不正常。
不过,他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皮尔森院长,疯狂弥撒并没有被阻止,你知道吗?”
克利切·皮尔森瘫在高背椅里,刚刚暴起抢夺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疯狂弥撒……疯狂弥撒……一定要……阻止……”
“没错,一定要阻止。”江云逸道,“告诉我方法,我来完成你最后的心愿。”
“不,不……没有人可以阻止……”
江云逸撇嘴:跟精神病说话确实费劲。
他指了指身后,也即克利切·皮尔森一直面对着的,那坨小房间般的“软泥怪”: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就是黑山羊的子嗣。是被疯狂弥撒召唤而来,又被你强行打断而导致没有长成的,黑山羊的子嗣,对吗?”
克利切·皮尔森盯着软泥怪出了会神,点点头。
“你是一位伟大的学者。你的聪明才智毋庸置疑。仅仅通过短时间的研读,你就学会了这本书——”
江云逸再次举起沉没的古匣,但没有说出里面藏着的那本书的名字:
“中记载的好几个法术。
“为了与某位不可名状的存在对话,你举行了疯狂弥撒。
“却不料招来这样一个怪物,还伤害了你的女儿,美丽的莱拉。”
听到“莱拉”这个名字,克利切·皮尔森模糊的双眼终于放出一丝光彩。
“莱拉……我的莱拉……”
“你为了拯救女儿,强行中断疯狂弥撒,并且施展法术,将莱拉藏到一个由你创造的虚假的世界里,还放出分身保护。
“分身的法术,应该叫‘恐惧之形’,对吗?”
克利切·皮尔森点点头,虚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