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抚慰机魂的本领明显不甚到家,失控的轿车晃动屁股拉出蛇皮走位,仍然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冲出了前方弯道,朝着路旁几颗的郁郁葱葱的老橡树迎头撞去!
男人崩溃的闭目惨叫,裤裆里一道温热喷薄而出。
“啊——!”
中气十足的哀嚎回荡,一连吼了几十秒才停了下来。
暖流沿着裤腿淅淅沥沥持续滴落,预料之中的剧痛却迟迟未至,男子喘着粗气,嘴巴张的几乎能囫囵吞下一枚土豆,茫然的瞪大眼睛,瞧着眼前魔幻的一幕。
坐下刹车失灵的钢铁造物,不知何时已然悬停在空中,四轮狂转而分毫难动,仿佛有一位无形的巨人,将其轻轻攥在了掌心。
还没等男人弄明白现在的状态,一张俊俏的脸蛋凑到了车窗外,扫了一眼湿漉漉的下半身,戏谑的呵呵笑道:
“嘿,兄弟,但愿你没有忘记携带换洗的衣服……”
“雪特!那个吝啬鬼,葛朗台!业务部向上打了多少次报告?狗屎的这批老爷车就是不舍得换!”
片刻之后,畜牧公司的资深谈判员雷特斯用一条衬衫掩住毛茸茸双腿,对着千里之外的老板破口大骂。
午夜清寒微风调皮的钻进缝隙,男人光溜溜的屁股蛋一抖,顿时起来一层鸡皮疙瘩,他向一旁投去可怜而尴尬的目光。
“好吧,幸亏你遇到了我,接着!”对于中年男性的尊臀没有半点兴趣,朱明耀忍俊不禁,将才到手的羊毛裤丢了一条过去。
保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雷特斯如释重负的诚恳道谢,借机和这位神奇的“超级英雄”攀谈了起来。
“……原来您刚从利文斯兰齐来的,真是太巧了,我正要赶去那里。”
他恍然抚摸着人家友情支援的裤子,“我就说嘛,这羊毛衣衫的制作工序可真严格,和他们那个著名的毛线球文物一样,脱脂工艺弄得极为干净,只有天然植物药剂的清香,没有一点点羊骚臭。”
“嗯,单以质量而论,手工艺精品也未必输给流水线……”朱明耀虽然表面上附和着,但他内心却忽然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意念,就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隔着结满白霜的玻璃窗向外眺望,那景象既模糊又清晰。
他努力寻觅异样感觉的来源,随口反问道:“是要去谈生意吗?据说镇子的牧场都快要被你们收购完了。”
“您猜的太对了。就差最后一间牧场没有签下合同,结果上个星期,负责来谈判的业务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雷特斯双手张开,又继续吐槽起来了自家的混账上司。
“说什么人手紧张,就把我一脚从迈阿密踹了过来,给本地分部擦屁股,结果差点半夜上天!”
他腮帮鼓的通红,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这回如果不给额外奖金的话,我就把事情捅到工会……”
“等等!”一声厉喝恍如惊雷,吓得他猛然哆嗦。
朱明耀颜色凝重,仿佛把握住了冥冥之中的一点灵光,他疾声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如果不给奖金,我就去公会投诉……”雷特斯被他瞪得有些发毛。
“不对,是前头那几句!”
男人老实的一字一句复述着,“……和他们那个著名的毛线球文物一样,没有一点羊骚味。”
“对,就是这个!”朱明耀无意识的猛然一踢,凸起地面的一条粗大树根瞬息成粉,透明的树汁混着木屑与灰尘搅和成一团混沌。
地面上混乱一片,他脑海里却是清晰至极,两道关键信息,相互碰撞组合,绽放出智慧的火花。
前来洽谈收购,而又突然不知去向的前任业务员……
还有那与传闻中不符的毛线巨球……
朱明耀笃定的缓缓回头,望向了来时的天边。
“艹你大爷的……我这是被人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