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
使君好意招抚,却不知道领情。
也就是张使君宽仁为怀,不愿计较,换一个暴虐些的,早就将你们挖眼割鼻,断手断脚了。
你们莫非真以为自己还能回得去甘州,莫要再妄想了。
若是不为使君效力,将来注定是要留在沙州务农终老。”
众人哗然,他们之所以没有加入回鹘义从,可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药罗葛仁美能将他们给赎回去。
一名过去与莫贺阿啜同样是回鹘下层军官的俘虏反唇相讥:
“我们回不去,莫非你阿啜给人做了狗,就能回得去甘州。”
莫贺阿啜放下酒肉,整理自己的衣帽,提醒道:
“不要叫我阿啜,我现在是河西军的校尉,要称呼我为莫贺校尉。”
说着,莫贺阿啜得意道:
“我自然回得去,而且是以胜利者的身份。
如今龙家已经臣服于张使君,使君注定是要恢复先祖基业,甘州也早晚是使君的囊中之物。
将来我追随使君东征甘州的时候,你可记得在田里多使些力气,我还等着吃你种的粟米。”
那名下层军官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哼了句小人得志,便不再言语。
突然,一名年轻的俘虏开口问道:
“莫贺校尉,我等还有为张使君效力的机会吗?”
说着,他看向莫贺阿啜的酒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莫贺阿啜笑道:
“当然,使君的大门,永远为愿意向他效忠的人敞开。”
此话一出,当即就有数十人闻声而动:
“我!我要加入回鹘义从!”
“还有我!我一身的骑射本领,怎可务农终老!”
“莫贺校尉,请记上我的名字,我也要追随张使君打回甘州,与家人重聚。”
......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见到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立场,就连此前讥讽莫贺阿啜给张承奉做狗的下层军官也坐不住了。
“莫贺校尉,我、我也想为张使君效力。”
他唯恐莫贺阿啜记恨,心中颇为忐忑。
只见莫贺阿啜点头应下,那人欣喜不已,连连感激。
其实莫贺阿啜没这么大的气量,但这是他主动向张承奉提出要劝说俘虏们归附,自然要把事情办得尽善尽美。
当夜,张承奉被莫贺阿啜请来俘虏营地,接受剩余两百名俘虏的效忠,龙拂延也有幸旁观了这一幕。
张承奉随即命人取来马肉,赐给这些新近归附的回鹘人共享,但他并没有在这里留宿。
说实话,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投诚,在打下甘州之前,张承奉还不敢相信他们的忠心。
这两百名新近加入的回鹘人,名义上归属于回鹘义从,却被张承奉暂时打散在外兵之中,要让外兵们监视他们。
当然,张承奉只赐马肉不赐酒,也是让他们暂时与外兵同等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