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冬季最冷的时候,夏俢仪病重而亡,晋位夏妃。
帝罢朝三日,悲伤不能自已。
百姓中渐渐流传出皇帝要为宠妃修建陵墓的消息。
一漫带着亲近的大臣微服走访街市,体察民情。
“大姑娘,您看,这是从顺南城运来的番邦小玩意。”
一漫瞥了一眼韩烟,含笑看过去。
“听说百姓们都在讨论夏妃下葬的事情?”
蒋录跟上一漫的脚步,压低声音,“其实民间是突然冒出来的,怕是有什么人在试探。”
一漫点点头,“大抵是皇帝吧,听说连棺木都是一层一层从侧门运进宫的?”
“是,微臣算了一下,若是七层棺木整好,连宫门侧门都进不去。”
“七层?”
“这可是僭越规制了呀。”
一漫听着身后人的讨论,垂下眸子,“皇后和朝中没有反对吗?”
“朝中还没有消息,宫中陛下封锁了消息。皇后娘娘去了一次延英殿,后来就不知道了。是不是将消息传入朝中?”
一漫叹息一声,“现在夏俢仪还没有装进那七层棺椁里,不必着急。要想让朝野震惊,须得等皇帝把所有事情办完。你不也说了,那七层棺椁,从侧门出不去。要么从凤门正门,要么就只能拆侧门。”
“这怎么能行,凤门正门自古只有帝后可出入。就算是妃子出入的侧门,也没有动工的道理,这是违逆祖宗的大罪,难道陛下还能冒天下之大不违吗?”
一漫看着手中松果买回来的小饰品,微微一笑,“谁知道呢?听说夏俢仪死的时候,浑身散发香气,周身美艳异常,是陛下从未见过的盛景。”
次日早朝,就有大臣弹劾夏妃葬礼仪制,皇帝直接掀翻奏折。
走出含元殿,周围尽是清流御史的叹息声。
“大公主,走这边。”
忽然御史言官们像是听到了什么办法,目光纷纷投向了一漫的脸上。
一漫骤然被十多个人盯着,疑惑的看过去。
“大公主,您劝劝陛下吧。”
“是啊,大公主,您与陛下父女情深,陛下定会听您的。”
“陛下竟要为那妖妃将侧门动土,这怎么能行啊?”
“大公主”
“大公主——”
一漫‘啧’了一声,拧紧眉头,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你们当中有几位,当年不是不赞同本宫进殿入朝吗,怎么现在还求起本宫来了?”
见十几个言官御史面面相觑,一漫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她不是没有办法打消皇帝的想法,而是因为此事她也有推波助澜,皇帝做出这样的荒唐事,对她是有好处的。
如今朝野内外,甚至民间,对她处置朝政已经习以为常,她跟皇帝的平稳局面是时候打破了。
只有皇帝失德,她才能占据更有利的局面。
半月后,皇帝欲拆盛德门,使夏妃棺椁顺利出宫陵墓。百官跪在盛德门前,挡住夏妃棺椁仪驾。
朝野内外,乃至民间,议论纷纷。
一漫坐在书房中看着请奏弹劾的折子优哉游哉。
“大公主,这些都是百官上奏的,说夏妃仪制僭越,请求陛下收回成命的。”
一漫看了一眼,“中书那里是不是更多?”
韩烟点点头,“是啊,左大人原封不动,全都给延英殿送去了。听宫里的两省说,陛下连看都没看,直接扫到了地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将民生和军中之事给我挑出来,其他的我就不看了。”
“是,可以大公主,现在朝野内外议论纷纷,都说妖妃误国,大公主真的不打算管管?”
一漫翻开奏折,“夏俢仪都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误国了?这些不都是皇帝搞出来的吗。”
见韩烟语塞,一漫合上奏折,“此消彼长,你只听到了指责皇帝的声音,可还听到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