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尸横遍野的边塞堡寨,血腥味直冲天际……
仅剩百人的北凉先锋营,高举凉刀,誓死不退。
拉紧缰绳时,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杀!”
可正当他们准备拼死迎战时,却见半空突然出现一道人影儿。
离地数十丈凌空而立,衣阙飞扬。
大袖飘摇间,恍若仙人踏尘。
下一刻,那人从袖袍探出右手,双指成剑,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一剑化风,剑势瞬间流腾四野。
无可匹敌的磅礴剑意,挥洒间掀起漫天沙尘,气荡日月。
“轰~”
纵横四野的万千剑气中,每一道都是顷刻暴雨,眨眼雷霆。
更有莲花虚影隐现其中,诡秘而灿然。
乍闻百里方圆内,剑气剑罡的轰鸣声,将北莽隆隆铁蹄声彻底掩盖。
八百冲阵的柔然铁骑连人带马,顷刻间血肉横飞,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
同时白马堡城郭外,凭空多了一道深有数丈的沟壑。
悚然一幕,登时将两方人马吓得魂飞魄散。
北莽剩余精骑见得有江湖人出现战场,还是位修为高的离谱之人,撤退号角骤然吹响。
四散溃逃之际,还不忘挂起长矛,弯弓搭箭。
“嗖嗖嗖~”
数不清的寒芒光点,距离半空那人身前丈余时,却被他袍袖一卷,悉数震落。
死里逃生的北凉校尉拱手抱拳,高喝一句。
“多谢大侠仗义相救,敢问?”
话音未落,那道人影儿已然消失不见。
残阳如血的天空,只剩下洪钟大吕之音。
“武当,余北玄!”
半个多时辰后,烟尘滚滚的黄昏里,一万大雪龙骑疾驰而来。
一马当先的北凉大都护袁佐宗,远远便瞧见那片修罗场。
提抢下马后,九尺高的汉子如翁仲石像般呆立当场。
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
“参见将军!”
袁佐宗前一把搀扶起浑身是血的校尉,重重点了点头。
“好样的,八百换八百,死的还是北莽提兵山的柔然铁骑。”
说罢,他又回头扫了眼地散乱的残肢断臂,总觉着哪里不对。
战场厮杀而已,怎么人和马没个全乎的?
校尉一脸苦笑道:“将军,我们哪有这等本事,出手的,是武当余北玄!”
“是他一剑……哦,不对,是双指成剑,就那么一挥,八百蛮子连人带马就没了!”
“剩下的两千人,也被他吓跑了……”
袁佐宗一惊:“来了三千柔然铁骑?”
“是。”
校尉又指着不远处那条骇人深沟,心有余悸地讲述了方才惊心动魄一幕。
北凉军中,修为仅次于半步武圣俆晏兵和白马银枪陈之豹的,便是这位白熊袁二哥。
一身大金刚境造诣,刀枪双绝。
探身看了眼那条数丈深的大沟后,袁佐宗后心一阵发凉。
昔年吴家剑冢九剑破万骑,也没见战场留下如耸人听闻的痕迹。
啧啧~
此人剑气之恐怖,简直闻所未闻!
而且江湖传言,武道那个小道士不是生而指玄吗?
眼前一切,可不像指玄境该有的修为……
“余北玄?”
袁佐宗一回头,却见已来至身后的小人屠,面无表情嘀咕了一句。
“将军,这回得谢谢人家武当,不然连这百骑也活不了。”
陈之豹不置可否,握着手中大枪转身便走。
马后,令大军继续赶路。
离开白马堡前,他还是不自觉扭头看了眼那条沟壑。
眉心紧紧拧成一团,心头更是翻涌如潮。
“武当的小道士,都这么邪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