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便会慈爱地抬起他抱住的腿单脚跳下石阶,在原地转着圈,他便会高兴的大叫道:“哦哦哦!!!我又飞起来了。我又飞起来了......”
红叶一步一步踏上石阶,往事如尘封的卷轴,一寸一寸在他脑海中展现,他的父亲曾那般宠爱过他,可待他越发大了,再也不喜欢在这里等父亲出来,那份原本属于他的父爱也随着他的成长遗留在了此处。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天擎殿十分宏伟,通体黑金石打造,光线自上方的夜明珠发来,大大小小镶嵌在殿堂顶,红叶自迈入殿中那刻起,便留意到这片特殊结构的堂顶,不久他便发觉众多夜明珠中,唯有一颗的光晕有所不同。
狐菱岢及早已站定在一个神龛前回首望着红叶,于是他收回了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狐菱岢及跟前。
神龛上是一个漆黑金边的牌位,上面刻的却不是狐狸一族任何一位祖辈,而是“上神灵目”四个大字。
狐菱岢及面色凝重道:“自上次雷骷一劫,零界的灵源就开始枯竭,而揽星宫历代宫主镇守的灵目也开始衰弱,若灵目的光源消失,逐月宫就会大难临头,随后便是零界,这一次远比雷骷之战来得残酷得多。”
红叶盯着那漆黑的牌位,想到在逐月宫中的事,自己妹妹大婚,他身为娘家人却没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一股神秘的魂力带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里。
屋子中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考皇城他见过的青莲,青莲交给了他一样东西,并告诉了他一件,足以让零界陷入恐慌的事情。
红叶复又抬头看向头顶那些璀璨的夜明珠,目光盯着那颗异样光晕的珠子,沉声道:“自雷骷后,零界元气大伤,我本以为只需寻求能代替五行珠的灵源,便可再次稳固零界,不曾想会这般严重。”
狐菱岢及眉头紧锁:“钵盂之巅尚且如此,那凡界想必能维持的时间更是有限。 加之忆苦尊者突然消陨,对零界可谓是雪上加霜。枫儿大婚后,我立刻联系逐月宫宫主,想要商讨一个展缓危机的对策,可每次传送过去的邀请都无半点回应。于是我又传音于白枫,想要通过她了解一下银楚宸的行迹,可万万没想到白枫居然说她自新婚之夜后,便再没看到过银楚宸。”
狐菱岢及似乎在审视红叶的神情,又道:“但就在方才,自凡界通传来的消息,魔域之地突然成为了逐月宫的属地,而且有人看到银楚宸只身去往了魔域之地。”
“这魔域中的三部族本就是狼子野心,不说几千年的事究竟是不是冤枉他们,但忆苦尊者的死,他们绝对脱不了干系。如今银楚宸公然与他们同气连枝,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阴谋。而天阁自忆苦尊者消陨后,‘净灵’便被封印,天阁这些天以来,竟无一人能破。”
狐菱岢及顿了下,忧心道,“无人主事终是一盘散沙,派不上大的用场。而凡界又分去了一大部分的大者。若是此刻银楚宸当真有什么别的心思,那零界只怕是......大难临头。”
狐菱岢及突然看向红叶,十分严肃的询问道:“你与他曾是知己,想必对他有些了解。”
红叶深知他大哥分析的丝毫不差,只怕零界真的大难临头了。
因为他从青莲口中得知的那个足以令让零界恐慌的消息就是——银楚宸已经被疫毒攻心。
这也便能解释新婚当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银楚宸陌生的原因。
那人已经不是银楚宸,而是一个被疫毒控心的疫魔人。
疫毒来自魔域之地,所以银楚宸受疫毒的操控回到魔域也不意外,但令红叶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何要收了魔域之地,如此一来只会惹怒天下人对逐月宫的不满。
“银楚宸心智本不会如此,可......”
狐菱岢及急忙追问道:“可什么?”
红叶心下衡量了下利弊,开口道:“他目前深重疫毒,能否守住本心……难料。”
狐菱岢及神色骤变,惊愕不已:“此等大事,你作何知晓?”
红叶却说:“你无需知我何如知晓,但我所说皆可信。”
狐菱岢及凝视着红叶的目光,脸上的诧异之色慢慢散开,然后在神龛前来回的踱着步子,平日里的泰然早已乱成一片。
直到他突然大惊起:“终于知晓他为何要收魔域之地了,那疫毒本就出自魔域,当下只怕他们不日便会席卷零界,事不宜迟,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红叶被对方的话点醒,那疫魔本是火神宫前任两位宫主怨念所化,他收魔域,自然受那股怨念所控,那么他势必也会受那股怨念影响,仇恨整个零界,想到此,红叶的脸色顿时煞白:“当下唯有天阁重整,由天阁阁主将这一盘散沙凝聚起来,方可与之一搏。”
狐菱岢及突然驻足道:“你的意思是......要天阁立马选出新任阁主?”
“正是。”
狐菱岢及却苦恼道:“方才我便告诉你了,天阁上下无一人能开启‘净灵’上的封印,若只选一人带领不难,可没有‘净灵’又如何能与疫魔抗衡。”
红叶目光突然生出了一抹冷光,道:“天阁中人不能,那便自零界中选拔。”
狐菱岢及自天擎殿出来后便直奔天阁而去,与天阁新任十二大者将事情原由道了一遍,十二位大者先是犹豫,可通过对凡界的查探,逐月宫当真与魔域连枝,这才同意的狐菱岢及的办法,向零界宣布天阁在十日后选拔新任阁主。
条件只有一个,谁能开启净灵上的封印,便可成为阁主,当下许多自修地中的散修纷纷奔于天阁,不为天阁阁主,只为苍生,他们也不能再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