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搞推销的！哎哎，别推我啊。”

面色铁青的店员像是没有听见乔卿的话一样，推着他往外走。

乔卿扒拉着门框，冲里面管事的赔笑道：

“都是打工人，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满面纹身的男人背对着乔卿，一言不发，低头干着手中的活。

男人头也不回，握住麻醉枪的手抬起，比划了个手势。

穿着“野狼发廊”围裙的仿生店员伸出手，将乔卿扒拉在门框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乔卿哪里是力大无穷的仿生人的对手。

掰开乔卿的手指，仿生人拎起他的后衣领，语气平静地说：

“你是想自己体面，还是我帮你体面？”

“我自己会走！”

从仿生人的另一只手中扯过公文箱，乔卿不爽地跳开几步，不忘理理衣着。

“你们也太粗暴了。”

他不满地抱怨。

仿生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了指店门口灯光斑斓的霓虹招牌：

野狼发廊，推销员与狗不得入内。

乔卿感到无奈，“我说了我不是搞推销的。”

“哦？”

仿生人的蓝色眼珠转了转，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乔卿。你问这个做什么？”

乔卿扬起眉毛，感到不解。

只见仿生人眼球芯片闪烁，网络接入仓开始运作，几秒后，电子招牌上的文字消失。

再次出现时：

野狼发廊，推销员与狗与乔卿不得入内。

“乔卿”两个字还特意用大号字体加粗表示。

“你这......”

“现在可以了吗？”

面无表情的仿生人摊开双手，仿若真人的五官做出无辜的表情，看得乔卿好想打人。

“算你狠！”

乔卿恨得牙痒痒，但又无可奈何。

这已经是将他拒之门外的第四家义体发廊了，换做以前的他，这些低级跑腿的工作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乔卿闷闷不乐地离开，用脚踢起路面上的小石子。

他只是想从义体发匠那里收集一些义体假发植入者的相关信息，没有人比第一手的发匠们更了解客户们的情况。

归根结底，还是兜里没几块钱。

没有人愿意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

哪怕是暑假兼职的大学生都知道，想要别人帮忙扫码填写问卷，一定要附赠礼品。

实不实用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让别人感到物有所值。

没钱没势力，还好乔卿还有最后的一张牌——

他的脸皮够厚，不怕失败。

只要坚持得够久，总有他撞上好运的时候。

在路边摊吃了一碗拉面，乔卿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

按照地图上的指示，他拐过街角，左转右转，在一家酒馆门口站定。

乔卿绕到酒馆的后门，推开通往地下室的栅栏，走下楼梯，一路来到一家名为“武士刀”的义体店前。

“叮铃铃——”

门口的迎客风铃响起，桑娅摘下耳机，将怀中打盹的小猫轻轻地放在地上。

来人是一位年轻的男人，黑色短发，穿着西装，看样子像是附近街区刚刚下班的上班族。

桑娅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客人。

年轻男人身上没有什么义体，头发衣着简简单单。

桑娅几乎要脱口而出“我们不外借厕所”。

毕竟年轻男人和这家店以往的常客可太不相像了。

胳膊是胳膊，腿是腿，身上没有花里胡哨的纹身，没有夸张的义体，没有彩色的发型。

倒像是从几十年前穿越过来的老古董。

走近店里，乔卿愣在原地，咋咋舌，目瞪口呆地盯着墙面上的顾客照片。

他知道在技艺高超的园丁手中，灌木和绿植可以被修建成各种动物、甚至人脸的造型。

没想到现在发型也可以拥有如此多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