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盲？”

乔卿打字的手愣在空中，怎么外貌这么随和，名字听上去却不像是个好人。

小老头儿和蔼地笑笑，跳到乔卿的咖啡杯旁，挽起长袖，用手指沾了些许褐色的咖啡。

“句芒，喏，这样写的。‘句’念gōu。”

“哦。”

乔卿乖乖地将名字输入数据库，不一会儿，句芒的资料出现在了全息投影上。

“句芒，中国古代汉族神话中的木神，俗称春神，主管树木的发芽生长，忠心耿耿地辅佐伏羲.....”

“哎，没错，正是小神。”

小老头儿一边听着，一边微笑着捻胡须。

“看介绍你是位很厉害的神啊，怎么混成现在这副模样？”

春神的身体不足乔卿的手掌大，说明他的力量衰弱得十分严重。

加上他半透明的躯体，乔卿猜想他的信念指数比邪神奈利特还要低。

“说来话长啊，哎......”

小老头合手坐下，仰天长叹，满面愁容。

“你稍等，我看看。”

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跳到，乔卿调出神明信息的后台管理界面来。

“信仰指数3.5......不太乐观啊老头儿。”

信念指数低于15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信号，这说明世界各地的人们所有的信仰加起来，已不足以维持神明的生存。

乔卿看了看大数据给出的预估，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春神小老头儿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再存活6天。

6天之后，春神勾芒将彻底消失。

“你找经纪人，是为了维持住自己的存在，对吧？”

小老头儿眯起眼睛点点头。

“我已经找了许多家事务所了，但是......”

春神老爷子低下头，声音中藏着掩不住的失落。

不用他说完，乔卿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没有人愿意接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别人事务所家大业大，接的都是宙斯、八岐大蛇、女娲伏羲一类的大神的活儿，小老头儿这样的小虾米根本看不上。

他算是来对地方了，乔卿正好处于来者不拒的状况。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口吃的总比没有好。

“我可以签下你。”

“真的？但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作为回报。”

小老头儿抬起头，眼睛亮了。

“你不要以为我们公司做慈善啊，只是你今天刚好......比较有缘，赶上公司周年庆，感恩大回馈。”

看着落满灰的窗台，和结着蜘蛛网的天花板一隅，乔卿不自在地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先看看你的能力，资料上说你主管植物生长？”

“对。”

难怪，赛博时代高度工业化，农业都交给机器人打理，人们比起农神，更相信人工智能。

农神们普遍失业，但像小老头儿这种处境如此糟糕的，乔卿还是第一次见。

他弯下腰，从一堆层层堆叠的发黄旧报纸下掏出一盆盆栽。

被原主人遗忘在角落的盆栽树叶枯黄，已经枯萎了。

“来，先让我评估一下你的神力。”

小老头儿为难地挠挠头，他的力量和信仰指数相关，人们的信仰越低，力量越弱。

“小神试试吧。”

春神挽起长袖，扎了个敦实的马步，丹田发力，大喝一声：“喝！”

几缕半透明的能量从春神的手掌中涌出，乔卿眨眨眼，那力量太过微弱，换一个角度几乎就看不见了。

能量缓缓注入盆栽，小盆栽枯黄的树叶动了动，又耷拉下去。

“加油！”

乔卿在一旁加油打劲。

春神老头儿又是一声大喝，枯黄的叶子渐渐抬起了头，叶子舒展，枝干慢慢恢复活力。

有戏。

坚持了几秒，小老头儿满头大汗，一屁股跌坐在桌上。

“哎哟不行了，小神的老腰受不了。”

舒展的叶片很快恢复了原状，萎缩成一卷。

叶尖上好不容易冒出的一点点绿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算了，不勉强你。”

乔卿坐回椅子上，手指放在神力评分那一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