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斯着急走,嘴唇动了动,将他的手巴拉了下来,说:
“不该问的别问,总之是十分尊贵的人,下次若是有机会见,要行礼喊人,知道么?阿娘走了。”
说罢就急匆匆地追了过去。
……
……
他们回到了行宫,彩衣和内侍少监徐怀恩,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虽然皇帝来行宫,约等于给自己放假,每日没有早朝,可是也有大臣随行,奏章还是要批阅。
他们谎称在宫殿休息,安排了彩衣和徐怀恩在外守着,拒绝觐见之人。
约么一天的时间,随行的中书省的一众官员,无论是谁,都见不着皇帝的面儿,总归令人不安。
这不,很快就有奇奇怪怪的传闻传出来了。
“……有几个太医,跑来问了好几回了,非要进来给陛下看看病。”彩衣一边给武柔更衣,一边抱怨。
武柔伸长了胳膊,穿过了衣袖,疑惑地问:
“怎么没人怀疑是我生病了呢?……哦对,如果是我生病了,陛下肯定不会藏着掖着……这是怀疑我弑君啊这帮家伙。”
而另一边,徐怀恩也在小声地跟李善抱怨:
“太难了……燕未将军能开个巡防的小口,将您几位带出去,可是外头多危险啊,万一有个好歹,帝后两位加上太子,这大唐天不都塌了?
我在宫中这大半日,感觉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以后咱还是别偷偷出去了。”
李善理了理自己的腰带,仰起头来思索了一会儿,说:
“朕知道你的担忧,今日出去确实有些不负责任,可是出去,确实是有收获的。
……要不然以后,就不带太子出去了,让他坐镇,你们也安稳一些。”
徐怀恩一听,顿时瞪大了他的小眼睛,绕到了皇帝的眼前,急道:
“太子?太子殿下才六岁,怎么能安稳?”
李善听闻,扭过头来苦笑了一下,有些怅然地说:
“怀恩,别说了。朕自知不妥,可是这一辈子,能私下出去几回?皇帝是不能不做了,出去上街逛一逛的心愿,总得圆一下吧。”
徐怀恩瞧出了他脸上的苦涩,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皇帝不似先帝,先帝那皇帝位坐得如鱼得水,欢畅肆意,甚至每天还能跟朝臣们半真半假的演戏逗心眼子。
可是这位天天梦想着当个闲人,却生生被推上了皇帝位,性子太过沉稳,又勤勉又压抑,跟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替他觉得日子难过。
要不是因为实在不忍,今日他就算跪折了腿,都不能放任他出宫去。
换好了衣服,帝后两个从各自的屏风后头出来,走到了中间相会。
武柔下意识地就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顺手捋了一下他的发带。
李善知道她对自己的发带情有独钟,虽然不理解,却任由着她,看着她的手微微一笑,说:
“你先去看女儿去吧,我再去审审那个叫申三的。”
“好,我带着弘儿,去四处逛逛,省得他们再乱猜。对了陛下,今日那阿瑟斯伺候周全,我想赏赐她一些东西,可以么?”
“你定,只是不要给明显的宫中物件就行。若不然会引人猜测,恐生祸端。”
“我知道,我偷偷地派人送过去,不让人知道。”武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