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想,她做什么让贺兰家的孩子姓武,现在才咂摸过味儿来,她这是还惦记着武家的香火呢!”
武元爽也懵了,说:
“不能吧,即便她是皇后,这事情能她说了就算么?大唐律法也没一条有这般道理!”
武元庆整个脸都愁苦了,快哭了,搓着膝盖说:
“她都是皇后了,还怕个屁的大唐律法,她要是下令杀了咱们,难道还有人给咱们伸冤么?!
完了完,这女子一向骄横狠毒,不走寻常路。咱们两个终究逃不过去了!”
武元爽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说:
“不能吧,就为了当年那点儿事,就要要了咱们两个的命?……不就是踹过她几脚,打过她几个耳光,让她饿了饿肚子么?”
武元庆用看傻子似的眼光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武元爽说:
“哎,这确实不至于要了人的命啊,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觉得她顶多也就饿一饿咱们,打两下,还能怎么样?
只要挨过去,让她出了气,不就没事了?咱们现在也是国舅了,这高官厚禄不还是咱们的么?”
武元庆愁眉苦脸地说:
“你就做梦吧。你记不记得,咱们阿耶在的时候,她手下有一个奴婢,跟她感情十分的亲厚,结果就因为偷了她一个玉镯子,便被打了个半死,卖到了花街上。
你觉得不至于,那是你觉得!在她那儿,越是关系近的人,她越是下手狠。”
武元爽听闻,眸光晃了晃,也觉得有些怕了,问:
“那怎么办啊?咱们……咱们除了求情,还能做什么?她现在是大唐的皇后,住在太极宫里,咱们两个要见她一面,都得三求四求的请示。”
武元庆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
“想办法啊,总得想个办法啊……为了咱们两个的命,也得死活想个办法出来。”
……
……
立政殿中,武柔抱着襁褓中的女儿,喜爱的来回踱步。
李善从外头进来,就看见她抱着孩子来回走的样子,不由地便笑了起来,说:
“女儿你是真的喜欢,弘儿幼时也没见你天天抱他。”
说着,便走到了她的身旁,从她的手里,将孩子接了过来,一直看。
武柔凑在他的身旁,跟着他一起看,两个人的脸依偎在一处。
她看了看旁边守着的奶奶娘和宫女,小声地说: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让弘儿知道。”
李善听闻,扭过头来看她,嘴唇差点擦到她的脸颊,好奇地问:
“什么?”
武柔又将声音压低了些,凑到了他的耳旁,说:
“弘儿早产,刚出生时太难养了,我总觉得他养不活,不敢亲近。
当年养你的弟弟小福子,他夭折了我都受不了,自己孩子要是没了,还不知道该多心痛,所以就故意离他远了些。”
李善听闻,微微叹了一口气,说:
“我都不知道你当时心中这么害怕,为什么不跟我说?”
“说这些做什么?多么不吉利。再说了,你当时害怕到不愿意跟我同房,也没有表现出来啊,我装得肯定没有你像。”武柔吹着他的耳朵根子说。
李善下意识地便看看周围的宫婢们,似乎很不好意思。
他慢慢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她们,然后对武柔小声地说:
“这么多人呢,瞎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