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行不通?女子招入赘女婿继承家业的又不是没有。”
杨氏凑在她的耳边,焦虑地说:
“你也说了,那是入赘女婿,那得是家里断了男丁了,女儿是唯一的继承人的情况,才可行。要不然,那便是侵夺家产,律法都不容你。
你那两个兄长,早就成了家,也有了儿女,怎么也轮不到武顺继承武家的香火。”
武柔伸手从果盘了摘了一颗葡萄,端庄雅致地塞进了嘴里,红唇抿了抿,托着帕子吐出了籽来,悠闲地说:
“哼,你忘了你的女儿现在是什么身份了?这事情落在凡人手里,是没有办法,可是我现在是大唐的皇后,让武家兄弟获罪全家除籍,谁还还能拦我不成?”
杨氏猛地扭过头来看她,盯了她许久。
她想,许是多年未见,境遇不同,所以武柔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再或许,她本来就是这般的性子,只不过从前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子,没有机会体现罢了。
总之如今,她的野心这般露骨,这般大,说得全是她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她真的觉得有些害怕。
杨氏抓着女儿的手有些哆嗦,小声地说:
“阿柔,阿娘也不求其他的了,大家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好。你现在也苦尽甘来,做了皇后了,千万别因为你那两个兄长,坏了你的大运。
你听阿娘几句话,咱们当年是受了欺负了,可是好歹,武家兄弟没有要咱们的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武柔最是听不得这种话,她扭过头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阿娘,说:
“咱们没死,不是因为他们大度心善,而是咱们运气好。
当初,如果不是我想了法子入了宫,咱们就是熬死病死也无人知道的下场。”
武柔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当初那些日子的画面。
那是她一朝从天堂落入地狱的记忆,刻骨铭心,恐怕几辈子都忘不了。
她唇线紧了紧,猛地将目光收了回来,冷冰冰地说:
“我给过他们机会了。如果当初我入了感业寺,他们能表露出一点儿悔过来,今日饶了他们便也算了。
可是我明知道他们对我有歹心,时刻寻着机会准备翻身,我便留他们不得!”
杨氏见她这样坚决,心中十分忐忑,但是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
……
几日后,洛阳。
武家兄弟专门带了厚礼,去武顺的家拜访。
武顺说得没错,后来这几年,武家兄弟为了巴结武柔,没少在武顺和杨氏的身上下功夫。
当初武柔从感业寺里出来,重新进了宫,成为新帝的后宫嫔妃。
武家兄弟听了消息,一边感叹武柔手段了得,一边痛恨她为何总是绝处逢生。
又后悔当初为何一心存着折磨她的心思,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
如今成了大祸了,后悔也晚了,只能拼命补救。
所以后来这几年,他们跟继母的这个妹妹,当真过得像是亲兄妹似的,逢年过节,甚至是平时都没缺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