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玄奘眉头紧锁,刚起了习武之心,却又深陷困惑,迟疑不决。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弟子不该生异心,只需诚心礼佛,若到不了西天,也是弟子缘薄,见不得真佛。”
姜炎万万没想到,玄奘苦思之后说出了这番话,心中怒道:“说你死板好呢?还是该说你是头秃顶的犟驴?”
虽然出乎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姜炎知道,玄奘的禅心没这么容易动摇,只好逼他一把。
“大胆!你这和尚好不识抬举,我与你细说利害,说的都是些好话,你岂敢轻言弃命?”
“莫不是以为远离长安,便要抗旨不尊?妄想坏了我王的大事!”
玄奘闻言,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官何出此言?贫僧断无此意,还望明鉴。”
姜炎没有好脸色,反手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
“哼!你若是身死,谁去西天拜佛求经?不是抗旨是什么!”
“这…”
玄奘一时语结,想了想觉得此理不歪,只好讨饶,自此断了此念。
“此次还罢,你有重任在身,本官不与你计较,日后莫要再提。”姜炎说到,又叮嘱了一句。
“和尚你且牢记,你既然在御前领了我王旨意,便要时刻以王命为先!”
“贫僧知错,贫僧牢记…”玄奘心惊,连声说到。
姜炎见目的达成,装作怒气未消的样子,甩袖离去,出了禅房又回头,说了几句。
“眼下边境不安,情况未明之前,不宜出行,这几日你且仔细想想本官的话。”
“我这武功出自余杭金山寺,乃法海大禅师真传绝学,一般人想学,我还不愿教呢!”
姜炎貌似记得法海也是唐朝人,却在贞观之后,不过无所谓,玄奘又不知道真相。
且说姜炎走后,玄奘用了斋饭,在青灯前久坐沉思,只到夜半时分才去歇息。
此时临近四更,本是万籁俱寂时。
河州卫数里之外的一座山岭,却格外热闹,可谓虎狼齐聚、群妖汇合。
“听清楚了,那打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将要路过这双叉岭!”
“都给本王把眼睛睁大,将他擒回洞府,随行从者也不得放过,好给你们打牙祭!”
一群小妖皆是些虎怪狼精、山魈鬼魅,嗷嗷叫喊着四散开来,各自领命去巡山。
群妖方才散去,又有两个妖王赶来汇合,正是特处士、熊山君。
“寅将军,今日不到三更,便让我等召集群小,把守各处路口,那和尚有何异处?”特处士高声问到。
“不错,这阵仗可不小,本山君也好奇的很啊!”
两妖声如洪钟,虽化作人形,却又褪不尽兽貌。
特处士双角峥嵘,乃山中的野牛成了精,而熊山君便不需多言,是黑熊作怪也。
“哈哈哈,二公何必多问,权当是山中无趣,找些乐子耍耍。”
寅将军白额棕发,身披虎纹,阔口一开,露出了利如锯齿一般的尖牙,一发声便如雷震。
“也罢、也罢,这些时日少有行人过境,将其擒来也好解馋。”特处士闻言不再问询。
熊山君道:“有理、有理!”
“二公既来,何不入洞府一叙?我等也好饮酒作乐,快请、快请…”
寅将军相邀,二妖王也不推辞,随着他进了洞府。
然而,三个妖王等到了日竿头,也不见小妖将玄奘擒来。
“奇怪,菩萨不是说那和尚四更天左右到来吗?他人呢?”
寅将军心道,很是纳闷,难不成菩萨会哄骗自己?
不然这双叉岭各处个路口,都有小妖把守监视,却连唐僧都毛都没看到。
此时,不仅他纳闷。
暗藏在云层中的太白金星也很是纳闷,来此搭救唐僧的他,却愣是没看到唐僧落难。
“观音告诉我卯时左右来,时辰没错啊?那取经人怎么不在?”太白金星脑瓜子嗡嗡响。
“莫非是…观音这厮在作弄我?真个好胆,本座定要去讨个说法!”
太白金星面露愠色,他可不是什么小神小仙,驾云离去,不知所踪。
河州卫,福原寺。
玄奘和众僧一大早便在大殿礼佛诵经,做完早课,又回了禅房。
他从怀中拿出两本小册子,终于动了习武的想法,主要是姜炎今早一番话让他变了主意。
“法师,若你习得武艺,遇了歹人可将其打退,留他性命,发慈悲心劝其向善。”
“若我出手,却不思慈悲,旨在灭敌,定叫那贼人尸骨无存!届时哪怕你想阻止,也怕是有心无力!”
玄奘毫不怀疑若真的遇到贼人,姜炎一定会下死手,难免和福原寺外的凶兵落得一个下场。
于是,他苦思之后,向姜炎讨要武功秘籍。